斗中的沈思危脸上全无初见时的呆滞,果决坚毅,他此刻就像武神附体一般,借着火光寥寥几眼就判断出贼首下一个进攻动作,看准了贼首回身时一个微小的破绽,长枪向下一刺一挑,将其反制于地。
其余的山贼虽看见大哥被俘集体奋然抵抗,但群龙无首士气大跌,败北已成定局。
时鹤鸣见外面局势一边倒,推开门缓步走出柴房。
“贡物在后边货仓,带着他们一块儿回去吧。”
沈思危道了声是,随即招呼着侍卫将山贼们一一捆好,等待回京将其压入大牢。
回京的路途不远,不消半刻钟便到了。时鹤鸣先行一步进入宫中去见了小皇帝。
小皇帝这个点儿仍未睡觉,正坐在书桌前对着一张写满字的宣纸沉思。他见时鹤鸣走进来,抬起头冲着他咧嘴一笑。
“老师此行可算顺利?”
时鹤鸣上前几步看着桌子上白日自己布下的作业,眉头一皱。
“这你可有认真完成?”
系统听出他话里的怒气,探头一瞧笑的抱着肚子打滚。
“哈哈哈哈这什么玩意哈哈哈哈,他到底学没学过习啊。”
时鹤鸣自觉布下的题目不难,只是《孙子算经》和《张丘建算经》中最基本的几道问题。
这几道问题看似与君王治国理政毫不相关,但若能活学活用,日后修水利河道,军需调度,赋税收缴等方面再无一人能以小动作瞒过祁时安。
但祁时安显然没能理解时鹤鸣的苦心,他在每一道题下面都写了四个大字。
朕不知道。
当然,光凭这几个字并不能填满整张卷子,祁时安在绞尽脑汁解题时无意思地在纸上空白处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时鹤鸣的名字。
祁时安见时鹤鸣已经看见了他的作业,悻悻然缩回了欲盖住纸的手,低头琢磨一会后,慢吞吞地拉住时鹤鸣袖子试图转移话题。
“老师还未告诉朕,此行有何收获呢。”
时鹤鸣不理会君王的示好,长袖一挥转身走出殿外,走之前意有所指地看着祁时安眼睛说:“您早已知道,还需在下言明吗?明日上朝再谈吧。”
强作伪怎料暗恨生
严台跟随众多朝臣们站在金銮殿外等候早朝, 大臣们无事可说,三两成群议论起今日天气来。他们说今日黑云压城,干枝凝霜,是大雪之兆。
可严台对天象知之甚少, 插不上话, 只好顺着他们的目光仰头远望, 见天边确实沉甸甸地积着大片阴云, 但……是他的错觉吗?他竟觉得有丝缕金光从云彩后面挣扎着要透出来,等他闭了闭眼再度看去时,那金光却已消失无踪。
“严奉长, 莫要看了,丞相大人已经到了,走罢。”
经人提醒严台才惊觉自己因追寻几道莫须有的金光险些误了时辰,匆匆谢过那人后抬脚踏进殿中。
皇帝今天似有什么心事,垂着头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 连底下发言的臣子换了几番都不知道,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就在大家以为今日早朝就要这般匆匆结束时, 祁时安忽地抬起了头,目光炯炯有神。
原是帝师走到中间, 欠身发言。
“陛下, 中郎沈思危在剿匪一事中英勇善战,替陛下寻回贡物八宝盘龙塔……”
时鹤鸣的话才说一半,最前面站着的沈樑便哈哈笑着对祁时安一拱手,众人皆以为他要为自己儿子争功,谁知道沈樑不走寻常路,反而夸起时鹤鸣来。
“能得帝师美言,犬子也算是不虚此行。陛下, 犬子仰慕帝师这般仙人风姿已久,自那日之后开口闭口都是帝师所言,言行举止深受帝师影响,身上竟也有了些奋发图强之意,臣作为人父,恳请陛下应允帝师出宫,教导我儿一二。”
这…丞相这是要拉拢帝师?
朝臣们都是人精,哪还看不出沈樑这话的真意?只怕让时鹤鸣教他儿子是假,离间皇帝和帝师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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