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妩并不关心顾清淮在想些什么,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她已将剩余之人走遍,除了那郁淮,便只有一个叫应拭雪的男子长相能入她眼,冷傲而不失柔美。
只是,他们口中都没有一句实话。
有的人嘴上说着喜欢她可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恶心,而那个郁淮,一举一动看似天衣无缝,却有两处破绽。
他口口声声求她垂怜,可她手掌之下的心跳却是缓慢而又沉稳,分明是对她的靠近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他说自己没有容身之处,可是就凭他这张脸,他在哪儿都能过的好,就算随便找个南风馆都能轻易混成头牌,又何必要千里迢迢来这天阙峰。
这些人,不过是各怀鬼胎。
要么是看上了青冥宫的财富,要么就是想要她的命。
有意思。
“妙极!”桑妩豪爽一笑,坐回那铺着纯白虎皮的软榻上,懒懒地向后靠着。
紫霄使见桑妩对这些人似乎颇为满意,俊朗的脸庞闪过一丝阴狠,“尊主,这些人来历不明,不如等属下一一审问过,确认没有问题再送给尊主使用。”
桑妩却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后山的悬笼还有许多空着,把他们都关进去便是。”
她相信只要被关在悬笼,最多一日功夫这些人便会把自己的姓名来历都吐露干净。
“季愁除外。”桑妩伸手指向那娃娃脸,“把他送到青鸾使的房间。”
“是。”紫霄使应声的同时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抹幸灾乐祸的笑意,一直悬着的心在此刻终于放了下来,看来尊主并没有看上这些人,否则也不会直接把人关进悬笼。
浮光教的悬笼是在山的内壁上凿出若干狭窄的凹洞,在洞口封上铁栏再覆以厚重的石板,隔绝一切声音和光线,唯有顶部连接山壁处留有通风的小口,极暗、极静。这素来是用来惩罚犯了重罪的教众和折磨浮光教仇敌的手段,哪怕是他听到“悬笼”二字也禁不住要打个寒颤。
随着桑妩一声命下,站在众人身后的浮光教护卫瞬间动作,将众人双臂反剪禁锢在身后。
众人此时哪里还能不明白那悬笼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有胆小的人瞬间吓的肝胆俱裂,脸色惨白如纸,“桑教主,在下所说句句属实,绝对没有欺瞒于您!”
桑妩斜倚在榻上,却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她知道这些人中确实有人是真心想要随侍,可她把这些人关入悬笼还有一重目的。
关起来,磨磨性子,才会知道该怎么讨好人。
金甲卫押着众人向殿外走去,卢青阳瞥了眼被同样对待的顾清淮,忍不住传音入密道:“顾盟主,看来你这美色也有无用的时候。”
他还以为这女魔头只要看到顾清淮这张脸怎么都会当即招他侍寝,毕竟当初那于家大小姐可是才见顾清淮一面就非他不嫁,强行拜了流云宗鹤明长老为徒,赖在流云宗不走。
见顾清淮脸色丝毫未变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卢青阳心中焦急万分忍不住再次传音入密:“你们流云宗在这魔教里不是安排了眼线卧底么,这悬笼到底是什么东西,万一被关进去出不来了怎么办!”
顾清淮确实并不担忧,他能看出来,桑妩并不想要他们的命,她把他们关起来只是想要逼问出他们的来历目的,同时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而已。
即是如此他又有何惧。
夜色已深。
天阙峰的夜比起别地总是要冷上许多,好在后山的百花泉中十分温暖,是时一轮圆月高悬夜空,在粼粼的温泉池中投下明亮的月影。
桑妩素来对自己的武功很是自负,毕竟她是整个浮光教数百年来,唯一一个将霜天功练至第九重的人,可自从她突破第九重后,每到子时便会周身寒冷难耐,唯有这山谷处的温泉能缓解一二,此乃教中秘事知情者甚少。
“尊主,静姝回来了。”一个黄衣女子走到她身旁恭敬地禀告道。
“你总算回来了,”桑妩双臂向后展开靠在石壁上,看清来人后微微一笑,“可有那顾清淮的消息?此次他杀我四大护法,重伤青鸾使,想必很是春风得意吧。”
“确如尊主所说,经此一役顾贼在正义盟中的威望达到了顶峰,属下这一路过来九州各处都是对他的赞颂。”
桑妩眸色渐冷,若不是这厮抢走龙血草,她此刻也已不用再夜夜浸泡温泉,只恨她无法长时间下山,否则岂会容此等小人猖狂。
桑妩纤长的手指在池壁上轻轻扣着,静姝再次开口:“尊主,我们在流云宗安插的内线传来消息,顾清淮已动身前往东海寻找鹿活草。”
“鹿活草?”桑妩眸光倏地一震,“看来这鹿活草当真在东海,让紫霄、白虎同时去,这次务必谨慎行事,趁那厮不备抢回灵药便可,切不可正面冲突。”
静姝面露迟疑,“可若是两位护法都走了,这教中万一有事——”
桑妩却蓦地扬了扬唇,顾盼间意气尽显,“本教主百毒不侵,更何况这天阙峰上有谁的武功能胜过我?”
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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