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个把参裹紧了带下山,到集市上卖时都还带着新鲜的土腥气。
“抬棒槌咯——”
山参入了苔藓,打成一个小小的包袱,霍凌解开“棒槌锁”,收好参兜子。
虽说苔藓包袱很小,在场的五人依旧各自伸手抬了一下,最后将其小心放入背篓。
而到了这一步还没结束,霍凌挑准了离参最近的一棵树,拿出匕首开始割树皮。
颜祺恍然,意识到这次轮到他们在林子里留下“老兆头”了。
想来还有几分不真实。
刚剥下来的树皮里面还是白兮兮的,这时是写不上字的,需用烟熏黑了才行。
霍峰小心护着火苗,吹灭后只留道道青烟。
霍凌举起匕首,先画了五个叉,然后换了一行,刻下三个横杠,意为五个人找到了一株三叶棒槌。
最后他又在角落里画了一个小圆圈,而这个小圆圈的上方,紧挨着的左右两侧另有两个尖角的图案。
颜祺没见过这个记号,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霍峰看他一眼,“老二没跟你说过?”
颜祺摇头。
霍峰乐道:“估计不好意思说吧。”
霍凌听到两人的对话,干咳一嗓道:“这是……我的记号,只要是我刻的老兆头,都会画一个这个。”
颜祺很想问一句这个记号的来历,但看久了,又有点眼熟。
“不会是大个儿吧?”
一个圆圈,上面顶两个像是耳朵的东西,可不就是只狗么?
霍凌浅笑着点点头,想了想又把匕首换了个方向,将刀尖对着自己。
“来都来了,咱们一人留一笔吧。”
“老兆头”是指示后来人的,不出意外的话或许能在山林树干中留存几十年的,能在偌大的白龙山中留下点独属于自己的记号,想想还是颇令人振奋。
肖明明不由问:“这合规矩么?”
“规矩也没那么死。”
霍峰接话道:“其实挺多赶山客都有自己的记号,只是外人很难注意到。”
霍峰第一个拿到匕首,画了个长条状的东西,上下也有两个突出来的尖角,他解释说这是只鸟。
“以前我和老二在山里疯跑时,就到处刻这个玩儿了。”
匕首给到颜祺时,他一时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图案,冥思苦想片刻,试着画了条鱼,就是歪歪扭扭的,换了别人确实看不出来,连他自己都笑了。
之后是肖明明,他画了朵小花,林长岁抓了半天脑袋,在夫郎的小花旁边刻了三根草,其实就是三根挨在一起的斜线。
这一串图案比起上面的标记,都要小很多,贴着边缘,但都刻得很深,手指摸上去有很明显的纹路。
像是颜祺和肖明明力气没那么大,霍凌还顺手帮着补了一下,只有足够深,留存的时间才能足够长,不然过不了几年,风吹日晒之下就会磨平,木头毕竟没有石头那么结实。
晚些时候,山参进了家门,又被放在桌子上看了一回。
霍凌估了估价钱道:“这时节的灯台子,最少也能卖十五两。”
挖参讲究多,去单回双,在“兆头”上留下几人的记号,卖的银钱就要分作几份。
林长岁和肖明明虽是拜了霍凌当“把头”进来的,但这份钱霍凌不会分成。
如果按照十五两算,他和颜祺与林家各拿六两,大哥霍峰得三两。
不过具体能卖多少,还要等下山赶集时才知晓。
——
溪水潺潺,明日就要下山,他们赶在那之前下水捉蝲蛄。
汉子们全都光着膀子,两个小哥儿也把衣袖和裤腿挽得高高的,不然全都湿透了容易着凉。
蝲蛄易寻,一眼望到底的溪水中随处可见,正是肥嫩之时,相比在山里找山货,在水里捉蝲蛄简直像是白送一样。
霍凌翻开一块石头,从里面揪住一大一小两个,捉蝲蛄要捏身子,不然容易被前面的两只小钳子夹到手。
霍峰是惦记着叶素萍想吃,霍凌和林长岁同样想着,他们的夫郎还没吃过这一口,说是老家没有。
他们那里能从水里捉到的基本是一些杂鱼杂虾,要么就是水田里的泥鳅。
是以三个汉子都捉得起劲,各个头也不抬,话都顾不上说。
颜祺和肖明明也想专心找蝲蛄,捉这个还是很有意思的,在溪水里走来走去,翻动石头的时候像是在寻宝。
水里时不时还有鱼撞着人的小腿和脚腕游过,留下滑溜溜,冰冰凉的触感。
只是大个儿和黄芽儿有些玩疯了,不敢去招惹霍凌,就单围着颜祺转,一会儿进水一会儿出水,抖毛时把水搞得到处都是。
“大个儿,黄芽儿,听话!”
霍凌听到后面的声响,随手捡了根落在岸上的树枝,指着它俩说罢,又指了指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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