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段时间,叫声渐远,声调也变了,霍凌便知它俩多半遇见了猎物。
干完活后泼掉脏水,两人从带上山的东西里找出几个过节没吃完的月饼,分着垫垫肚子,吃的时候溜达到院子里,仰头看硕果累累的枣树。
“下山时还有些泛青,这才几天,就红了七八成了。”
霍凌三两口吃掉手里的月饼,找了根长木棍来打枣子,一捧枣子噼里啪啦地掉下来,颜祺全数捡起,洗干净后和霍凌一起尝。
“这枣子又大又红。”
颜祺咬一口,翘起嘴角道:“好生脆甜,等晒成干枣肯定更甜,到时候做馒头和发糕,在顶上放几个,年三十端上桌好吃又好看。”
霍凌闻言,眯着眼睛数了数树上的果子道:“和去年结的差不多,估计有个五十斤上下,能晒十斤干枣。”
他转而又道:“今年一斤也不卖了,大嫂生孩子,你又是第一年在关外过冬,都该多吃枣子好好补补。”
安排完枣子,两人又去巡了一圈菜地。
地里头茬的白菜萝卜上次就已经全摘了,现在地里新撒的种子全数发芽,过两个月这一茬就能长好,等这批收获,他们也会下山去猫冬,来年开春再上来。
其余还剩一些藏在叶子中的茄子、黄瓜、辣椒之类,外加几个没摘的大冬瓜和大南瓜,叶子菜尚有两行红根菜。
高处架子垂着老葫芦,和老丝瓜一样是留着做葫芦瓢和丝瓜瓤的。
菜窖里虽能存一些鲜菜,但关外过冬还是以各色干菜为主,像是在此之前,他俩已攒了不少晒干的野菜,还有黄瓜钱、干茄子和干豆角。
冬瓜和南瓜也能晒,吃之前冬瓜用温水泡发,炖肉烧汤能提鲜,南瓜若是直接晒,制成的菜干可以做菜,若是蒸过再晒,就能变成和地瓜干差不多的零嘴,嚼起来是甜滋滋的。
为了冬日吃饱且吃好,两人连轴转了三日,切菜、焯水,热气蒸腾。
过后叶菜挂上木杆,其余的铺上草席或笸箩,接下来只等天公作美,盼着万万不要下雨,日头越高越好。
逮林蛙
秋分后, 天亮得越来越晚,卯时过后才擦出一抹鱼肚白。
霍凌掀开被子下了炕,套上丢在床尾的裤子, 又松垮地披一件衣裳。
这时节也就他还能光着膀子睡觉, 颜祺早就换上长袖的贴身衣裤, 裹上薄棉被,仍睡得乖巧。
夜里霍凌往被子外伸腿, 枕边人却还不嫌热,往他胳膊上贴。
他想起大嫂刚生完霍英那年,出了月子后三伏天里还是手脚冰凉,霍峰去马胡子处讨了个红枣姜茶的方子, 红枣和老姜用的都是自己家种的,喝了几个月就见好。
后来毛病轻了, 叶素萍又是个怕麻烦的性子,索性就不喝了, 霍凌如今记起来, 倒觉得应该也让颜祺试试看。
天光大亮时,起了床的颜祺在屋里梳了半天头发。
昨天晚上他发丝披散,因霍凌的动作而在枕头上蹭来蹭去, 那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今天早上来梳才发现好多地方都打结了。
梳子齿细,梳到打结的地方还有点疼, 他不得不抹了点发油,先用指头通了通, 过后换回梳子才终于梳顺。
桂花香味沾了满手,擦也擦不掉,他把头发简单绑起便出了门, 见霍凌在院子里劈柴,大个儿和黄芽儿各叼一根树枝玩耍,一只转圈乱跑,一只抱着磨牙。
乱跑的不用想也知道是黄芽儿,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霍凌等着小哥儿走近,先闻见了一股桂花香。
“早食我做好了,也吃过了,搁在锅里,应该还是热的。”
他一句话交代完,轻轻动了下鼻子,意外道:“你用了头油?”
那桂花头油都买了几个月了,颜祺总是不舍得常用,往往是洗头时才用一次,更别提一大早就往头上抹了。
颜祺咳了一声,摸了摸后脑勺的发丝,旋即看了霍凌一眼。
这一眼颇有些意味深长,毕竟是天天睡在一个被窝的人,转瞬之间,霍凌忽然悟到了个中含义,不由笑起来。
“是不是……”
“你还笑。”
颜祺怪是羞恼,不肯让他说完,伸手想就近捏他胳膊一下,结果根本捏不动。
汉子的手臂结实极了,摸起来邦邦硬,而且此刻他八成有意绷紧,更是让人无从下手。
颜祺试了两次指头都滑脱了,只得聊胜于无地拍了一把,这一下轻飘飘的,直到劈完柴火,霍凌脸上的笑就没落下来过,看得颜祺直摇头。
大个儿机灵,跟着颜祺进了灶屋,赚到一个鸡蛋黄吃。
黄芽儿来晚了,只分到了蛋白,颜祺不得不多摸了几下它的脑袋。
吃完饭,刷完锅,两人去柴屋旁边的小屋,把昨晚收进去的各色干货搬出来再晒一天。
晚上一直放在外面,容易落露水返潮,那样不仅菜干子摸着上了潮气,再晒干后的味道会变,还容易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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