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嫁对了人,穿金戴银都不在话下。
谁让他当年没福气,找着这么个好人家。
另一边的妇人把剥好的松子往嘴里一塞,“到底是岁数大些,虽是逃难路上挨了饿,但在那之前身子骨就长全了,你看那明哥儿不就还没动静。”
“哎呦,你要说林家,也不知长岁小子的毛病能不能让孩子给随了,要是真随根儿,那可完咯……”
村里人聚在一起就是这般,说完东家说西家,还经常绕完一圈抱怨起自家,骂完枕边的男人,再骂不懂事的孩子,要么再加上公爹婆母小叔子小姑子。
但无论说什么,都止步于上菜之前,等桌子摆满,便全都拿着筷子往盘子里揽,生怕少吃了一口,有时动作快了,筷子都能在盆子上面打起架。
而能吃酒的,更是酒碗不离手,你敬我,我敬你,没多久就喝得面堂发红,当打嗝都是一股酒气时,那就算是喝美了。
结束后,桌上的剩菜都教吃席的人分着带回家,锅里余下的则是干净的,来帮忙的要是乐意要,就端一碗走,此外也够家里再吃个一两顿。
霍凌和颜祺都对夏灶人的手艺很满意,女灶又如何,也半点不差的,跟人说好,再过几月家里的满月酒还请她来,结账时霍峰多给人拿了十个鸡蛋,夏灶人欢欢喜喜地走了,此后一段时日里,逢人就说霍家人厚道。
——
忙过满月酒,紧接着是春耕。
原先家里田地只有五亩的时候,单靠霍峰和霍凌两个人翻地,多下些力气也能忙完,现今变作十亩,就很是吃力了,亏得去年秋收时买了牛。
一人一牛,在田里来回溜达着,就能把地给翻明白,每当这时就愈发觉得买牛的钱花得值,哪怕日日给牛割草喂着,也心甘情愿。
说起喂牲口的草,赵家两兄弟学本事的时日还太短,没法自己进山,家里又只剩一亩地,不过一日就料理完了,于是霍凌不带他们上山的日子里,天不亮先走去镇上找些杂工做,挣个二三十文的辛苦钱,下午回来,寻着刚发芽不久的嫩草,割了送去霍家,要是还有甚么砍柴挑水的活,也一并接了,从没喊过累。
一到饭点,还溜得快,生怕霍家留他们吃饭。
就连霍凌都觉过意不去,他是收学徒的,不是给家里雇长工的。
可赵家兄弟觉得既拜了师,给师父家做活是天经地义,在家时爹娘也这么教育,说好些学徒住在师父家的,连洗脚水都得打好端到面前。
霍凌却不习惯,想来想去,觉得既拦不住他们出力,不如就说清楚,不能让人家白干。
正巧今年春耕,他打算在山下帮忙。
这日他叫住赵寅生和赵辰生,一人给了个苞米垫肚子,他自己也拿了一根啃,几口过去后道:“过些日子地里下种,只我和我大哥两个,肯定顾不过来,反倒耽误上山的时日,不知你俩乐不乐意来帮忙,做上两日,晌午管饭,再给五斤面。”
“管饭就够了,面我们不要。”
赵寅生听罢,很快说道。
“不要不行,来了就得要。”
霍凌摆出师父的架子。
他也想过给钱或是给肉,但给钱的话,这两个实心眼的怕是更不会要,就是拿回家,家里那个比他俩更实心眼的老爹,指不定还赶着儿子早点送回来。
给肉的话,现在天热了,不太能放得住,只能一顿吃饭,赵家不会舍得,相比之下,还是粮食最合适。
霍凌也事先和霍峰商量好了十亩地如何分配,原先的五亩,是两亩麦、两亩高粱、一亩苞米。
现在将麦子扩到五亩,这是最要紧的粮食,高粱不变,苞米扩到两亩,余下一亩则是原先家里五亩地中肥力最薄的,今年拿来试种了油菜。
说起来,他早就看准种菜籽得的利了,一亩菜籽比粮食值钱,只不过对于农家而言,在田地少的时候,填饱肚子才是第一位的,没人会舍得拿出珍贵的田地去种不能吃的东西。
起初霍凌和霍峰说的时候,霍峰还很是犹豫,直到霍凌同他道:“其余九亩出的粮食,足够咱家吃,虽是今年里要多两个孩子,但孩子才能吃多少?离能吃的岁数还有好几年呢,这几年里,比起粮食,咱更缺钱用。”
“我这不是怕种不好,种粮食时,只要没有天灾,收成都是有数的,可换成油菜,若是收成不好,岂不耽误了这亩地?白白浪费了一年去。”
尤其是他们村里找不着第二个种油菜的,连个能打听的人都没有。
霍凌不赞成,他反问霍峰,“早年里爹娘下山种地,难道他们就会?不也是现学的,种麦子苞米有第一次,种油菜也就有第一次,一回生二回熟。油菜油菜,说白了还是菜,和种白菜一样。”
霍峰忍不住晃着手指指了霍凌两下,无奈笑道:“你小子……算了,就依你说的,你比我有脑子,跟着你干,咱家才能发财,照我想的做,只能保住现在的。”
事后他回想霍凌这番话,实际前面的一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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