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就这么戴上了。
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带着一种奇异的冰冷。这么顺利反倒让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更甚,比刚才看见戒指戴在她手上时还要无解。
盯着指上那枚重新塑形的戒指,眉峰拧得更紧——这算什么?安抚吗?
“高兴一点嘛,”咽下蛋糕,嘴角沾了一圈的奶油,说话时脸颊也鼓鼓的,没了平时的清冷模样。希珀腾出一只手,轻轻拍打他的手背,指尖还带着食物的冰凉。
“这可是能操纵领域的戒指,是我的象征哦。”
大概是饿极了,她吃起来完全顾不上形象,连鼻尖都沾了点奶油。
“这么执着于戒指做什么?”她含糊询问,不能理解五条悟这种行为。
盯着她嘴角那抹奶油,又低头看自己指上的戒指,心头那股无名火蹭地又冒上来了。
这个笨蛋到底知不知道,送出戒指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啊!
恨地磨牙,苍蓝的六眼里翻涌着又气又急的情绪,偏偏对着她这样子,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确认一下,你知道送戒指的含义吧?”
心里想了再多,终究不如一句直截了当的发问来得痛快。五条悟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轻晃那枚贴合的戒指,脸上褪去平日的漫不经心,周身散发着作为教师的严肃气场,眼神定定地锁住她。
“嗯?意义?”希珀含着餐叉,尾音被嚼得含糊,脸上半点紧张感都没有,“知道啊,求婚嘛。”
话音落下的瞬间,五条悟怔住了。
素来以轻佻随性让周围人头疼不已的他,今天算是切切实实尝到了那种拳头打在棉花上,浑身力气都落空的无力感。
他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接,只觉得方才酝酿的严肃气场,被希珀这句回答扎穿了。
“……那你是在求婚吗?”
男人垂着脑袋,声音里透着股有气无力的蔫劲儿。
白高兴一场,这个人开的到底是什么薛定谔的窍?刚才连我爱你都说出口了,现在却连送戒指的意义都拎不清,真是……
“你想让我求婚吗?”
!!!!!
猛地抬头,他脸上的惊愕与难以置信一眼就能看清,仿佛刚才那句话是什么天方夜谭,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嗯……也不是不行。”希珀舔掉嘴角的奶油,朝他招招手,眉眼弯弯。
少女倾身向前,双臂撑在他的大腿上,仰头望他,眼尾带笑。
她用牙齿轻轻咬他戴着戒指的无名指,那力道轻得像羽毛拂过。
“咳咳,”希珀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口,“请问五条先生愿意嫁……嗯,说错了。”
将他戴戒指的手轻轻贴在自己脸颊边,侧脸蹭那微凉的金属,随即低头,在他的掌心印下一个吻。
再次抬眼时,眼底的笑意敛去几分,多了些认真的温柔:“请问,你愿意将你的姓氏分享给我,冠在我的名字之前吗?你愿意娶我为妻吗?你愿意无论顺境或逆境,都爱我、尊重我、安慰我、保护我,直到死亡吗?”
看着他指尖微颤、呼吸都仿佛停滞的模样,希珀凑上前,吻上他的嘴唇,声音又轻又柔,撒娇似的催促——
“快说我愿意呀,悟。”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鼓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甚至隐隐生出耳鸣与眩晕的错觉。
是错觉吗?
不妙啊……他真的栽了。
被她这样直白又温柔地求婚,自己哪里还生得出拒绝的念头?连一丝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我愿意。”
三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细微的颤音。
我很乐意分享“五条”这个姓氏,我很乐意娶你为妻。爱你、尊重你、安慰你、保护你……这本就是身为丈夫的责任。
“我愿意,希珀。”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声音沉稳了许多。
满腔的爱意奔涌而出,在心底肆意生长,最终绽放成一片绚烂的星光。
无论是诅咒、戒指,还是此刻的誓言,真正约束着他们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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