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生活吗?他绝对不会想回忆起来的。”
想及此处,黎闲出声叫住了即将离开的陆野:
“你后悔吗?”
陆野思考片刻,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刚刚回忆起过去时是有些难受。”
“但是回过神来会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我大概是这样?”
陆野并不擅长斟酌精妙的用词,所以用简单的句子描述出自己的想法,也让黎闲理解了他想传达的内容。
“那就好。”
居民们在上交过糖果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三三两两的聚集在道路中央,似乎一时间都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或许还要帮他们重新安顿下来?
思考间,有一位居民走到了范哲的身边,接着在附近蹲了下来。
这个举动自然吸引了黎闲的注意,但他却对眼前的居民没什么印象,只是看着稍微有些面熟。
大概是没在小区内担任什么重要的职务,只有几次擦肩而过的交集。
那他为什么要蹲在这里?
黎闲主动走到了男人身侧,正想开口问些什么时却被对方抢了先:
“他是醒不过来了吗?”
“或许吧。”
黎闲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同时状似不经意间追问道:
“你认识他?”
从进入副本到现在范哲都很少在小区里露面,大部分时间都身处白顶建筑之中,而且对方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花时间打理人际关系的性格——所以眼前这个男人的举动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而男人接下来的话更是让黎闲倍感惊讶:
“我算是最早和他建设这所小区的人。”
“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所小区最开始成立的目的是给痛苦的人一个容身之所,让他们可以忘记现实中的烦恼,去过纯粹的生活。”
“居民也不是靠‘诱拐’来的,而是实打实地经历过巨大的创伤,主动寻找到了这里。”
“范哲作为小区的管理者有着很强的责任心,这是一个优点,但也是一个致命的缺点。”
“他会仔细去听每一个人的倾诉,同时出于那份‘责任心’与‘使命感’,从来不向他人宣泄抱怨,对自己的经历也只口不提。”
“但随着小区人数的增加,他开始分身乏术、力不从心,而且脑子里又装下了太多的苦难,他逐渐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他先是第一次回绝了居民的来访,接着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闭门不出,直到某天忽然拿着一粒不规则的透明颗粒冲了出来,把它塞进了一个正在椅子上嚎啕大哭的居民嘴里。”
谈及此处,男人伸手扶住了额头,似乎在回忆什么尤为可怕的事情: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场景。”
“他和那个上一秒还在嚎啕大哭的男人——一起露出了笑容。”
“在此之后小区就彻底失控了,范哲本身就是小区管理者,同时他还因为长久以来积累的口碑备受居民信赖,很轻松地哄骗着所有人吃下了他的‘糖果’。”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黎闲默默听完了对方的讲述,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好像在听另外一个人的故事,又隐约可以把他与现在的范哲稍微联系在一起。
男人看到黎闲的表情后露出了一抹苦笑,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沉睡中的范哲,像是在透过这张脸去寻找他以前的模样。
真结局:致这美丽且残酷的世界
“嘎吱嘎吱嘎吱。”
“吨吨吨吨吨吨。”
一连串莫名其妙的古怪声响打破了眼前略显忧郁的氛围,黎闲回头,发现是季斜正在兢兢业业地完成自己交代给他的“任务”。
满满一袋子的糖果被季斜的大手一抓,“水位”就肉眼可见的下降了一截,然后他就把满手的糖果一股脑扔进了嘴里,“嘎吱嘎吱”地嚼了起来。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