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点头致意,走开几步后又转了回来。
“啊,差点忘了,还有件事情要走个流程。关于大荒西楼里的东西,你能还回来么?”
「那是我的东西。」
好,那就是不还了。
“我知道了。”风满楼没问原因,也没强行索要,袖子一甩,潇洒走了。
「所以,其实长老会已经控制不住首席们了是吗?」
“很明显是吧?”屈兴平又叨了几筷子肉。
「嗯,对,很明显。」
“和青遮兄你猜的差不多,长老会现在自己都自顾不暇了。”
「发生了什么吗?」
“道祖当年闭关时并不是自己一个人闭的关,他还带走了各宗长老会里修为已达到大罗之境的人。可是,这次道祖回来,那些大罗之境的长老却没有跟着他一起回来,各宗长老会就慌了,那些人可都是每一宗的根基和命脉,所以纷纷着急忙慌地去找道祖要说法了。”
「要到了?」
“当然没有,道祖一个都不见。”
「那,首席们想趁此做什么?」
屈兴平回忆了一下,“按照喜少谷主的说法,那些老不死的已经老了,枯朽了,不适合现在的修真界了,所以——”
所以,要逼宫。
难怪风满楼说过几天就能放他出来,原来是因为过几天后权力执掌人就换人了。
“青遮兄。”屈兴平斟酌着问,“你为什么要和风师兄说,你很喜欢褚兄?不是说不伤心吗?”
「因为他想听到这个。」
青遮叠着手里的帕子。
「一个不会为自己同伴的死流泪伤心的人,太过冷血,是信不过的。我在安他的心。」
“可是,青遮兄。”屈兴平叹气,“你其实是一个很不会说谎的人你知道吗?”
青遮一脸“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不会骗人?”的表情。
“我没说完整,是——不会为自己的真心说谎。”屈兴平一针见血,“比如,如果换作是我问你,褚兄的死,你难过吗?”
青遮不自觉眨了眨眼睛。
「不难过。」
“你看。”屈兴平摊手。
「我说的是实话。」
“嗯嗯。”屈兴平敷衍。
「……既然你执意认为是不同的,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不一样的?」
“不是看出来的,是感觉出来的。”
屈兴平叩叩自己的胸口。
“拥有真心的人,就是能看出来爱里的谎言,当然,也能看出来谎言里的爱。”
泪斑斓
「真心?真心是什么?」
屈兴平“唔”了一声,“你这让我怎么说,这个词可不好解释……”
「我只是觉得,真心,似乎在每个人的理解里都是不同的东西。」
青遮抬眼去看窗外的天,已经阴了,明明刚才还是那么大的太阳。
「我,自认为感情用事是非常愚蠢的一件事情。」
“怎么说呢,分何种情况吧。”屈兴平撑着脸,“毕竟人就是这种感情用事的存在啊,没有情的话,人怎么还能叫人呢。”
「所以,屈公子,你是不是也认为,至理之人,同样也是至情之人呢。」
屈兴平微微一怔愣之后,轻轻笑了,“谁和你说的这句话?”
「梦里的人。」
“那他一定是个通透的人。”
「不。」
面前盛汤的碗里映出自己一点黑漆漆的倒影,随着汤波澜晃动。
「他不是。」
屈兴平有些稀罕地看着他的表情,那种从未在青遮脸上出现过的表情。
“青遮兄,你好像,变得越来越像个人了。”他突然开口。
这叫什么话?
青遮抬头看他,「我以前不像人吗?」
“不像。”
「哪里不像?」
屈兴平却眸光一转,扯开了话题,“其实,我一直认为,无情,是对一个人最糟糕的形容,连带着,我对无情道都有了些刻板的印象和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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