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熄垂下眼睫。
“不过。”贺硝将他拉回自己身边,林熄弯腰时又落入贺硝臂弯中。
“不过我想,对于未知的事情,为什么不选择让他开始,而是回避甚至逃避呢?”
舞步随着雨点愈来愈急,暗沉的天空电闪雷鸣,周围海域波涛汹涌,仿佛要将这一片小小岛屿彻底侵吞,极光已经稀薄。
大雨中只有一只悬浮舱依旧坚固,呼吸逐渐急促,脚步交错,若即若离。
林熄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到贺硝的节奏里,随着他的节拍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林熄甚至感觉到目眩。
眼前的一切似真似幻,温暖的气息将他笼罩,纷杂的雨点仿佛到了舞曲最为跌宕起伏的地步,随着最后一声天雷滚下,贺硝将林熄压在舱壁上。
贺硝动作幅度很大,但力道很轻,林熄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透明的玻璃透露二人交错的模糊身影,林熄能感觉到贺硝心跳的很快,呼吸急促,贺硝垂首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掀起眼皮,缓声说:
“除非,是你自己不想。”
他看着林熄,近乎恳求,又十分迫切,像条急不可耐却仍要违背本性、等待主人命令的巨型犬,圈着林熄,企图以此将他围困在自己身边。
对视的瞬间,显然主动的一方兵荒马乱,而被动的反而平静,林熄注视着他的眼睛:
“为什么?”
他完整地叙述了刚才贺硝没有回答的问题: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准备这些、又为什么为了他。
“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
贺硝几乎贴着林熄,让林熄无处可去,他急切地望着林熄,说:
“我说你自私贪婪、不择手段,我承认,我是流氓,我是混蛋,我就想那么说,因为我像看到你被中伤的样子,以此来引起你的注意。”
他握住林熄的手臂,看着他:
“我说了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直觉你和他们不是一类人。我知道你有你想要的,而这和利益无关。你不是谁的附属,也不是谁的棋子,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从实战区回来以后,我就总是想见到你,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你我就觉得心情好,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当时我觉得自己只是好奇,寻求刺激,觉得新鲜,因为自己睡了首席执行官很了不起。但是后来,在姑瑶山祭祀台上,我看见你很难过,发现自己也会觉得难受。我们在亚特兰蒂斯的时候,你记住了我的名字,我很高兴,特别高兴。我答应过你,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这不是假话,我是个雇佣兵,为了你出生入死我一点也不后悔。我当时脑子里就这一个想法,我想寸步不离地在你身边,每时每刻都想和你在一起。我那时候就想,要是你把我剥了皮吃干抹净我也认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想,后来白怀说我这叫一见钟情。我起初觉得他在放屁,现在我还是觉得他在扯淡。”
腕带提示即将天亮,雨声间歇,积雨云掠过了他们,被前方的台风群吸引,黎明将至,贺硝最后说:
“因为我觉得,我们根本就是天生一对。”
他没有更多的等待时间,他只能赌,他一直在赌。
他赌林熄也在等他。
东方一点鱼肚白,贺硝放开了手,在林熄的注视中,贺硝后撤两步,从胸袋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白色金属小盒。
感应到贺硝的手掌,小盒自动浮起,金属暗格层层展开。
漂浮在空中的碎片重新组合成一朵鎏金的机械玫瑰,而在玫瑰中央,静静悬浮着一枚黑色的金属戒指,和贺硝的项圈一模一样,只不过型号更小,更贴合林熄的手指。
贺硝举起盒子,单膝下跪:
“林熄,你愿意成为我的男朋友吗?”
“这件事没有任何利益,不能给公司带来任何好处,但是我保证,你至少可以在这个世界的某一处,时间的某一点,只是林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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