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讪笑道:“这只是奴婢拙见,陛下若是不满意,权当奴婢没有说过便是。”
墨如弃静默片刻,而后低头一笑:“靖安侯的嘴,倒是比你更讨朕欢喜。”
“戚侯爷与陛下死生契阔,奴婢自然不及。”
墨如弃复又饮茶,抬眼望向墙壁上的字画,幽幽开口:“是啊,死生契阔啊……”
靖安侯府。
四字金匾高悬门阶, 墨色如漆,笔走游龙。两侧石狮雄踞,目寒若星, 威武不凡。
男人拄拐立于青苔石阶上, 看起来已年过半百, 鬓边斑白,正遥望街角途经的车马。来来往往, 却没有一辆往这边弯进。
“是今天回来吧?”他喃喃着。
身后家仆也在张望:“都快酉时了, 按理来说侯爷这会儿应该到了。”
说罢,见远处一马车调转方向,朝这边驾来。
男人眯了眯眼,很快便认出是侯府的马车。
江宴池下车打伞,撑着戚暮山走下车,抬眼望去, 看众人满是欣喜道:“侯爷!”
“侯爷回来了!”
男人顾不得腿脚不便,边拄拐,边打起伞上前。
戚暮山颔首致意, 把暖炉交到江宴池手里,随后快步走到另一只伞下, 扶了那执伞人一把, 说:“董叔, 怎么不在里面等?”
董向笛稍佝偻着背,抓着他的手臂仰起脸来,笑着, 眼光闪烁:“你上午就进了城,怎么现在才回府?”
“在宫里耽搁了一会儿。”戚暮山拿过董向笛手中伞柄,缓步迈上石阶, “在外许久,陛下有许多话要讲。”
董向笛悄然攥了把戚暮山的手臂,不禁上下打量:“比那时还瘦了啊,是在南溟受苛待了吗?早知道,我当初就应该拦着不让你去的。”
戚暮山忙笑说:“没有没有,那边人待我们都很好,只是两地相距甚远,一路上风餐露宿,未免劳神。”
董向笛道:“劳神就早些歇息,你还没吃过晚饭吧?我已经叫蓉婶起灶了,都是你喜欢的菜。”
“嗯!我正想念蓉婶的手艺呢。”
戚暮山搀着董向笛缓慢跨过门槛,就像董叔牵着刚学会走路时的他那般。
他的董叔曾是老侯爷的副将,在老侯爷尚未封侯时便追随左右,直至镇北侯亡故,戚家铁骑不再。
董叔的腿脚是两年前出的毛病,当时好好的一个人下一刻突然跌在了地上,从此以后便成了戚暮山照顾董向笛。
不过许是塞北人骨子里的不甘服输,短短一年后董叔又能自己拄着拐走动了。
虽然走得不快,看着还有些吃力,但董向笛此刻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愉快。
“唉,你蓉婶自你走后,都没怎么睡过一个好觉。”
“我不是小孩了,叔儿。”戚暮山无奈道。
董向笛则说:“你这娃,长得再大我也还是你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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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用过晚膳,家仆们开始张罗起药浴来。
药香弥漫浴室,戚暮山枕在浴桶边,听着漏壶销金,闭目凝神。
从南溟带回的药草还有许多,而且经太医院检查,这些药草除了驱寒外还有安神的功效,经得起长存。
至于闻非说的连太医院都没有的珍稀药材,确实是没有,不过在尚药监的苦苦哀求之下,现在又有了。
玄霜蛊毒案许是没了后续,白日昭帝并未提及此事,应是和调查林州一样,锦衣卫对此也一筹莫展。
须臾,房顶砖瓦轻动,打断了戚暮山的思绪。
没有被花念阻拦,不是外人。
“江宴池?”
戚暮山看见窗牖掀起,江宴池翻了进来,随后关窗。
“公子,殿下来访,正在书房等你。”江宴池在屏风前说道。
戚暮山略蹙眉头:“他怎么这时来了?可有人跟着?”
江宴池道:“除了他身边的护卫和王府小厮,没有人跟着。”
戚暮山道:“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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