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太妃娘娘福寿无极,万福金安。”
秦太妃低垂慈目:“免礼,快坐下罢。”
“谢太妃娘娘赐座。”
侍女们迅速取来坐垫,陈瑾言优雅从容地移至秦太妃案前,落座后笑意盈盈地望向她身侧的阿妮苏:“公主回宫后可还住得习惯?”
阿妮苏莞尔:“嗯,在母妃这里,就都习惯了。”
陈瑾言细细打量着阿妮苏,见她年岁尚未及笄,举止言谈倒不怯,眉眼间颇有几分独属南溟人的锐气,便笑道:“公主与母妃团聚,又赶上太妃娘娘生辰吉日,真是喜上加喜啊。此番远道而来,若是宫人有待客不周处,只管告诉本宫。”
秦太妃搂住阿妮苏,轻轻拍着她肩头:“阿芸都告诉你了,还要哀家做什么呢?”
陈瑾言道:“臣妾见着公主就欢喜得很,天底下竟还有和宸妃一样气派的人,一时情不自禁,不成想僭越了太妃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秦太妃手中动作一顿,眼尾柔和地弯起,说:“今日哀家不言礼,诸位随意即好。”
陈瑾言像是方知失言,说道:“啊,本宫无意提及宸妃,公主莫要放心上。”
说着,她赔礼似的伸手去握阿妮苏,却被阿妮苏躲开了。
蓝眸倒映着陈瑾言略显错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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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群臣献礼拜年,不言政事只谈喜事,君臣之间难得分外融洽。
朝贺最后,昭帝留下几位王侯共用午膳便宣退朝。
戚暮山站在王侯班列中,同另一边逆行的穆暄玑对视了一眼,之后就跟随亲王们离去。
鸿胪寺卿正拉着萧衡向穆暄玑为除夕夜的事道歉,但穆暄玑不仅宽容大度地一笑了事,还反倒说要感谢萧少卿。
就在鸿胪寺卿疑惑为何要谢萧衡时,忽听身后有人喊道:“穆少主,等一下!”
穆暄玑刚要下台阶,循声驻足回头,见是昭帝身边的内监:“李公公?”
李志德步履匆忙,声音却平静道:“少主且慢,方才陛下忘了事,原是想请少主您也用完午膳再走的。”
穆暄玑稍感奇怪,留使臣用膳分明可以直言,何必等散朝再传唤?但还是应道:“好,烦请公公带路了。”
李志德于是领着穆暄玑改道去太和殿。
很快,穆暄玑就知道昭帝此举何意了,李志德带他绕了条远路,一路上对他嘘寒问暖的。
临到末了,李志德才道:“少主远在南溟时,可对兴运镖局有所耳闻?”
穆暄玑懒得绕弯,直言道:“公公指哪方面?”
李志德笑道:“自然是少主帮靖安侯调查的那部分。”
穆暄玑略蹙眉头,沉吟片刻道:“……哦,侯爷知道多少,我也就知道多少。”
李志德意味深长道:“侯爷知道的,自然都是该知道的。”
穆暄玑没有吭声,深知李志德不容易糊弄过去。
空阔的廊道回荡着二人的脚步声,眼见离殿门还有几步路,李志德停下脚步,回过身看着穆暄玑,接着道:“少主在万平务必要小心啊。”
他话锋转得突然,令穆暄玑有些莫名其妙,然而不及领会话里深意,李志德已命宫卫打开殿门。
殿门后,几双眼睛望过来。
李志德:“陛下,穆少主到了。”
昭帝:“怎么这么久才到?少主快坐吧。”
穆暄玑快速掠了夹在昭帝和两位年轻王爷中间的戚暮山一眼,缓步走到与昭帝相对的席位前,俯身行了一礼。
待他坐下,宫女立刻上前斟满他面前的酒杯。
“朕方才怠慢了穆少主,少主不会对朕心存芥蒂吧?”
昭帝与穆暄玑遥相对望,眉宇虽含笑,颇有儒将的文雅,但目光落在穆暄玑身上,却带着几分审视意味的冷峻。
穆暄玑道:“陛下有心留膳,外臣受宠若惊,岂会有不满?”
昭帝瞳仁深邃,笑意更深:“好,既然人已到齐,诸位可以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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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这是要与本宫闹不快么?”陈瑾言稍稍眯起眼,仍保持着先前的微笑。
阿妮苏盯着陈瑾言笑里藏刀的眼眸,脑中忆起戚暮山的话:陈门镖局能在万平站稳脚跟,既有福王背靠,又有陈瑾言稳居后位,墨石之事想来与两人都脱不了干系,来日若是在宫中遇见皇后,务必谨慎。
饶是她涉世未深,也能听出陈瑾言话里话外的恶意,余光中其她妃嫔都略低着头,置若罔闻。
阿妮苏素来宽厚待人,却也不是任人放肆的,正欲出言回怼,却被秦太妃打断道:“阿瑾,身为皇后,应有六宫之主的气量。”
虽是嗔责的言辞,但秦太妃始终善目地瞧着陈瑾言:“公主是客也是君,既是南溟的储君,又是陛下的皇妹,哀家都不敢怠慢之人,你更不能肆意。”
陈瑾言见好就收,当即改口:“是,臣妾谨遵娘娘教诲。”
殿内炭盆烈烈,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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