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快就可处理完。
然而他并非真的来帮忙办公,就此前三军共调海勒德一事,还存在一些疑点——里坊常年骚动, 镇压了又乱,乱了又治, 连着两任城主都无法根治, 又如何听命海勒德与摇光军叛军串通, 合谋围剿黑骑?
以及明镜堂堂主与海勒德沆瀣一气,假借售卖明镜澄纸,实则挑选“猎物”, 经营多年还不被检举查处。可海勒德如若将黑骑也卖去西洋,又何故单独留下孟禾提供线索?
海勒德要真想把此事做绝,绝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届时等他们反应过来再赶去港口时,他早就逃出生天了。
是不想吗?
不,是不能吧。
穆暄玑拿起一份文书,随意翻看两眼,状似无意地说道:“海勒德蛰伏得挺深,你在喀里夫那么久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穆摇光淡淡道:“我只负责海港安危,若是连城中事务也管,岂不是越职了?”
穆暄玑:“照你这么说,要是海勒德哪天准备自立为王,你也不管么?”
穆摇光:“危及社稷,我必然会管。”
穆暄玑翻到最后,才发现这份文书已被穆摇光批阅过,剩下几本更不用说,他有些疑惑,收起文书打算放回。
忽然,穆摇光从背后伸手,一手绕过他身侧按住那份文书,另一手搭住他肩膀,低声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溟国。”
穆暄玑身形一僵,盯着手边那只因常年风吹日晒而有些黝黑的手,手背的青筋如山脉般分明。
一瞬间,他毛骨悚然:“……摇光军内没有叛军,偷袭黑骑、包庇海勒德,都是你的指示吧?”
穆摇光毫不遮掩道:“是。”
穆暄玑呼吸渐促:“命萨雅勒与陈术走私墨石的人,也是你?”
“是。”
“让图勒莫在祈天大典上埋伏阿妮苏,也是为了溟国?”
穆摇光不作声了。
下一刻,穆暄玑猛然一记肘击顶向穆摇光腹中,紧接着扭身脱出,抡拳直逼他面门,失声道:“那是阿妮苏!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穆摇光吃痛后退,捂着腹中咳嗽一声,抹了把鼻血,抬眼对上穆暄玑阴冷的视线,喘息道:“阿妮苏是我们的小妹,我不会对她做什么,但……她不能是王储。”
“你——!”
穆暄玑脑中闪过祈天大典失火时,穆摇光拦住他冲进祭坛的刹那,转眼一切明了,他的长兄,他最敬重的长兄,并非出于兄弟情谊制止他,而是为了弑储。
立阿妮苏为王储,最初确实遭到一些人的反对,甚至有谏言穆天权尽早与王室之内、三代以外的女亲王联姻诞下子嗣后再立储位,或干脆禅位给穆天璇。
先不说早年穆天璇是因无意王权,才让胞妹穆北辰登基,再者穆天权驳斥那些谏言时也道,阿妮苏是先王遗女,身体里淌着穆北辰的血脉,是毋庸置疑的王室正统。
她为什么不能是王储?
而穆摇光其父虽为王室亲王,母亲却是外姓,已与王位失之交臂,不过作为王储的兄长,当行护君之责,因此得以行军领兵。
可如今他滥用职权布下此局,其意图可想而知。
穆暄玑攥起穆摇光的衣领,依旧难以置信,低哑道:“为什么会是你?”
穆摇光忽然没头没尾道:“你难道从没恨过吗?”
“什么?”
穆暄玑一愣,被穆摇光看准时机当胸一掌,连退数步撞上桌案,桌脚擦着地面发出刺耳惨叫,原本收拾齐整的文书、用具顷刻散落一地。
“你就不恨昭国人吗?”穆摇光一步步逼近,厉声道,“你在昭国做质子的时候,受尽他们欺辱的时候,心里就没想过杀了他们吗?!”
穆暄玑反手撑桌,啐了口血,怒道:“他们与阿妮苏无关!”
穆摇光冷笑:“是吗,阿古拉?那我问你,北辰姑母被他们害死的时候,你想的是什么?”
“……”
“告诉我,阿古拉,他们拿我们的子民寻欢作乐的时候,你想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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