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按住程子尧,边劝说他莫要想不开,工部几名同僚感念程少卿大义,也帮忙劝昭帝留个情面。
而说到共事,同样到林州查案的福王再不能旁观下去,赶紧制止道:“皇兄!请听臣弟一言!当务之急,是安顿好林州百姓,至于程少卿一事可以往后追究。”
一大理寺官员怒道:“追究个头!我们程少卿清清白白!”
另有户部官员反驳:“呵,那孟道成原本也是清白的,不还是沦落到官商勾结的下场?”
“什么东西安敢相提并论?!”
双方很快乱成一锅粥,原想置身事外的官员也因对家攻击,不得不卷入其中。墨卿略显无奈地与尚未参与的章兴对视了一眼,最后望向将这场起初是弹劾程子尧结果变成两派斗嘴的始作俑者。
戚暮山仍保持着屹立站姿,单手负于身后,稍仰起头看着昭帝,恍若对身后的喧嚣充耳未闻。
“肃静。”
昭帝揉了把眉心,声音不大,但殿前随即安静下来。
“朕认为福王说的在理,当务之急还是先选派赈灾的人员。然此次灾情严重,还需钦差大臣协助安抚司,你们可有谁毛遂自荐?”
群臣无言相觑,殿内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林州于昭国可谓仅次于万平,若能成功救灾足以在政绩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可也正因林州地位重要,此次损毁又相当严重,灾后重建、百姓安置,必然道阻且艰。
昭帝深知其中道理,见无人应答,冷笑道:“怎么不说话?刚刚不还是能说会道的么?”
戚暮山嘴唇半张,方欲言,立刻遭昭帝打断道:“你俩还不退下?”
他于是改了口型,低头应是。
程子尧叩谢完,便赶紧随戚暮山退到两旁,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却见他脸上忧心忡忡。
这时,墨如谭开口道:“启禀皇兄,既然朝中无能人志士,林州灾情又迫在眉睫,臣弟愿自请赴林州救民生之灾。”
按照往常,凡是福王主动请缨多有把握,昭帝自然答应,可这回昭帝却一反常态,不仅不为所动,甚至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叫人如芒在背。
过了须臾,昭帝说:“不可。”
墨如谭微愣:“什……”
昭帝淡淡掀起眼帘,语气陡然一冷:“嗯?还要朕再说一遍么?”
“……”
墨如谭忙低下头,余光轻扫,对上户部尚书刘文进同样错愕的视线。
紧接着,一道罕见的声音忽然从角落传来:“皇叔,臣侄有话说。”
众人循声望去,见竟是那个平日不上朝、只在逢年过节的朝会中露面的瑞王。
墨卿难得换了身官服,将头发齐整地束于脑后。
昭帝见状扬起眉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臣侄觉得,赈灾重在安民,与其纠结遣谁赈灾,倒不如让林州百姓能够真正得到救济。”墨卿挂着惯常的轻浮微笑,说的话却一针见血,“如果赈灾款也出了问题,即使皇叔御驾亲临,恐怕也无济于事。”
昭帝听罢果不其然地神色一凝,沉吟一声道:“赈灾款由国库发出,国库又归福王掌管,贤侄这番话,是在怀疑你王叔么?”
墨卿故作惊讶:“臣侄不敢,臣侄只是觉得连孟道成一阶知府都能私吞工程款的话,那赈灾款多方经手后估计也会重蹈覆辙。”
这种事向来都心知肚明,如今拿到明面上来讲,听得程子尧默默捏了把汗。
戚暮山倒是淡定,悠悠抬眼,望向不远处的户部尚书。
刘文进先是哂笑一声,而后反驳道:“瑞王殿下这就是年轻不更事了,国库拨款不经多方核查,难以确保款项不出疏漏。若是一步到位,万一中途遇到点什么差错,像是遭遇盗匪劫掠,这罪过可就大了。”
方才没参与大理寺与户部纷争的章兴此刻站了出来:“刘大人说的在理,多个人多份保障,但少个人却能少一个钱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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