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启笑了,算是认下了晏景的说法。他也不强求,抬起,拿出?了一样东西?。
金色的耳夹闪耀着隐约的流光,下面则坠了一颗水滴形的讯余。
“不要!”
晏景第?三次拒绝。
不过这次奚启没再由着他,直接将耳夹往晏景的耳骨上扣:“这不是礼物。是作为……我们契约的附属品,方便我寻找您。”
又一次,晏景被?提醒了现在?的“身份”。
他一撇嘴角,没有再躲。
奚启扣好耳夹,用手指轻轻拨了一下红色的讯余。金色的流光于?乌黑的发丝中若隐若现,红色的玉石在?白皙的脖颈旁轻轻晃动……
——和预想的一样般配。
只是,哪怕是这样的距离,奚启心头涌动的躁动也依旧没有被?满足。
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做什么,才能填满内心的欲求,只能长久而贪婪地盯着晏景的面容。
这几?个月,他产生了太多?以?前不曾有过的想法和情绪,可目前他还不能完全理解种种陌生的感受,也不确定自己想要什么。
晏景被?他赤裸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打开他的手臂,跳下桌案:“没其他要说的我就走了。”
奚启回身追问:“您去哪?”
晏景觉得奚启在?问废话,背对着他白了一眼:“杀人。”
“之后?呢?”
奚启不认为晏景办完事后?会回来找他。
之后??
晏景:“不知道。除了蕴华宗,哪都可能。”
他已然知晓了奚启被?善恶律判为“大恶”的缘由,但杀不了,也暂且没必要杀。如此一来,他也没有理由再留下来。
——他素来对已破解的谜题没兴趣。
如此态度奚启也有预料:“那么,我要怎么找您呢?”
晏景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罚恶使?的动向还需要主动打听吗?哪里有罪人伏诛,他就到了哪里。
但想到契约,为免自讨没趣,他还是决定给奚启一个答案。只见他低头在?储物法器中翻找一阵,寻出?一张书信丢了过去:“到时候在?这里碰头吧。”
奚启接住书信,觉得很是眼熟,是之前送到他这里又由他转交给晏景的那堆信件里的一封。
打开信封,里面放着一张拜帖。
【诚邀罚恶使?于?太初历八千七百六十年历五月七日前来参加三十年一度的“登高?节”。
——登望会路听潮拜上。】
如今是太初历八千七百五十九年,太初历八千七百六十年,正是一年后?。
一年之约吗?
奚启再度抬起头,晏景已经走远了,只留下一个干脆利落的背影。
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人影。
奚启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朦胧的念头:或许,他可以?尝试把人留下。
直到此时此刻,他终于?有一点明白了自己的欲求。
但他也清楚自己目前并不能达到目的。
晏景喜欢挑战,他会接受一场冒险与奖励并存的游戏,但绝不会钻入无路可逃的陷阱。
——不能强行给野猫套上绳子,得让他心甘情愿地钻进来啊。
两天后, 滞留在?蕴华宗的秦丝娆修整结束,准备启程返回昆仑。
这两天的蕴华宗可谓天翻地覆,苍随远死?后, 晏景也并没?有?放过他的同党。一夜之间蕴华宗超过七层的高层都亡于涤罪剑下,整个宗门几近瘫痪,那天夜晚的风波也无人?再去追究,秦丝娆也因而能不受阻拦地离开。
在?渡口她遇到了同样?要离开蕴华宗的解守直。
这两日的解守直并不好过,整个人?消瘦了许多,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下来。
他亲手放过了杀掉仇人?的机会,而这一次过后他又?不知?要花多少个两百年才能等?到下一次时机。
他瞧见了正准备登车地秦丝娆。
“秦姑娘。”他轻声呼唤。
秦丝娆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
“秦姑娘!”又?一声呼唤传来,是急匆匆跑来的苏相宜。
不过他前来并不是为了秦丝娆, 而是找解守直的。
“解前辈。律使离开前留了一件东西在?我这里,让我在?你走的时候给你。”
他拿出一个玉盒,是晏景之前特地去金满阁取出来的东西。
听到晏景的名字,本打算离开的秦丝娆又?折转了回来。
一件东西?
晏景有?什么好给解守直的?
出于好奇,她决定?留下来看个究竟。
解守直虽有?疑惑,但也没?有?多想,接过后玉盒后直接打开,看到盒内物件的瞬间,他整个人?都绷紧了。
这……这是——
一段晶莹的, 淡绿色“玉髓”躺在?盒中,沁人?心脾的清香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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