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站在姜洺身旁,轻咳了一声。
姜洺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脚尖,其实是在窃笑。
现世报这么快?
姜洺再次抬头,恢复了医生的冷静神色,提出一个解决方案,“把他找回来不就行了吗?”
一阵沉默后,司徒璟冷淡地说:“明明是他犯了错,难道我还要把他请回来?”
他高傲的头颅是绝不会低下的,为什么要主动去找栢玉?
可笑。
就算栢玉没了那些钱,流落街头,靠挣那些碎渣子钱维持生计,也是自找的。
他用那么多好东西才把栢玉养成现在的样子,就让栢玉出去见识一下真实世界的险恶,才会识相地知道谁对他好,谁能帮他。
姜洺瘪着嘴,再次给这位刁钻雇主出主意,“你的信息素等级高,也就意味着易感期会更加暴躁,如果单靠药物和自控力恐怕有的熬,找点他的衣服之类的,安抚一下?”
管家轻咳,“衣服都收拾走了,一点不剩。”
姜洺轻啧两声,“那就没有办法了,硬抗吧。”
“庸医。”
司徒璟从诊疗床上下来,快步走了出去。
姜洺:“?”
还真有得怪。
回到楼上,司徒璟没有去宽敞的卧室睡觉,去了卧室斜对面的客房。
周秘书说过,栢玉刚搬进来的时候很喜欢这间房,甚至以为这个房间是给他住的。
这个房间和别的房间有什么不同吗?
司徒璟扫视着这里的大地色沙发、小圆桌、白色双人床、书柜、窗边的办公桌和露台。
他从小就生活在宽敞明亮的庄园里,住在比这里还大的房间,暑假、寒假还会去世界各地旅行,住在各个地方的豪宅里。
对他来说,除了老宅那个琴房,再也没有哪个房间能承载不一样的感情。
当然,他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栢玉会对这个房间,甚至不惜和他闹一场。
司徒璟打开衣柜,里面空空如也,寻不到一件栢玉的衣服,地毯下面、抽屉里、马桶抽水箱里干净得出人意料。
管家按照吩咐清理掉了栢玉所有的东西,真是做得滴水不漏。
司徒璟去卧室拿了烟盒和火机,再次回到客房,坐在沙发上刚要点烟,却闻到一缕若隐若现的熟悉气息。
他把火机扔到桌上,拿起沙发抱枕闻了闻,闭上眼猛吸了一口,把两手攥紧抱枕,斜躺在沙发上。
司徒璟开始幻想栢玉抱着这个抱枕,在沙发上干什么。
管家说栢玉常在客房里用投影仪看电影,也许会抱着这个抱枕盘坐在沙发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墙上的投影画面,有时还会因为里面的情节掉几滴眼泪。
这样想着,司徒璟双手锁着抱枕,慢慢有了睡意。
某一瞬,司徒璟再次醒了过来,沙发太窄,还高低不平,他睡得不太舒服。
司徒璟把那些靠枕全都扔到地上,腾出空间,忽然看到沙发垫边沿夹着什么东西。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光亮,像沙漠里寻水的旅人发现一颗小草,双手去刨沙子,想要挖掘下面的水源。
拿掉沙发垫以后,显露出来的是一件浅色睡衣,已经被压得皱皱巴巴了。
司徒璟捧着睡衣,埋头在上面闻了闻,还有栢玉的香味。这味道安抚了他,但也让躁动的心猛烈喧嚣起来,更想那个人。
他再次把管家叫了上来。
管家走到客房敲门进来,恭敬地问:“大少爷,什么事?”
司徒璟把手里的睡衣放到桌上,冷声责问:“这件睡衣怎么还在这?”
管家仔细看了那件睡衣,确实眼熟,“也许是那天整理衣服的时候,栢玉先生不小心掉的吧?”
司徒璟靠回沙发背,搭着长腿,“人都走三四个月了,一件衣服藏在这里都没人发现?”
“是我疏忽了。”管家往沙发边走,“大少爷,我把睡衣拿去扔了。”
正当管家的手要触及睡衣的时候,司徒璟突然开口说:“放下。”
管家恭敬地收回手,“好的。”
司徒璟按揉眉心,深深吸了一口气,“下去吧。”
管家常年待在司徒家,自然知道司徒璟叫自己上来,不是真的问责,只是想“理由正当”地拥有那件睡衣。
只要管家上来确认过了,那么这件睡衣就是管家疏忽落在这里的,不是司徒璟捡到了。
一件睡衣如此,更何况是别的呢。
司徒璟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也不会低下自己的高傲头颅,为某个人改变。从来都是别人迎合他,没有他迎合别人的道理。
可是真的不变的话,恐怕就要错过了。
毕竟人家是真不想待在这里,走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犹豫。
管家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语重心长地说:“大少爷,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栢玉说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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