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始终拧不过大腿,他娘终于不想要他了。
不是说了么,宁愿让小寡妇当闺女,让他当上门女婿。
作为损友,真是喜极而泣。
穆然紧着皮走过去,猜想这个事情传出去,要给顾团长介绍对象的人绝对少不了。
为啥?
都以为他眼界高,一般人看不上。结果小寡妇都能相看上,别的姑娘怎么就不行了?
当然也有脑子活泛想的多的。
顾团长他才二十六岁啊,他妈居然给他介绍寡妇!
难怪回来的路上遇上陈老政委转着弯打听顾团长上次出任务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又暗搓搓地说,家里独女已经有了对象。
当时穆然还觉得莫名其妙,陈李利追了顾团长好多年,怎么会说谈对象就谈对象了呢。
原来事出有因。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想什么呢?还有任务。”顾轻舟抬手看眼表:“整队。”
青梅从大队部出来,肚子有点饿。
想着家里还有点饺子,回去拿点猪油烙着吃。
走到家,前后院找一圈没看到奶奶。
隔壁陈巧香家中还是大门紧闭,另一户的走亲戚还没回。
青梅只能饿着肚子沿路在村子里找。
最终遇上一位好心的婶子,跟她说:“你奶奶怕你被公婆欺负,坐着老邓家的毛驴车到城里找你爹去了。”
那个一点良心都没有的畜生?找他能有什么用!
上辈子奶奶生病,青梅被撵出来,不是没去求过她爸。她爸压根不见她,后妈提着潲水桶,往她身上泼。
他们一家巴不得她们一老一少死在东河村,以后过他们的逍遥日子。
青梅哈出一口白气,倔生生地往村口走。
走了四十来分钟,到坡上的乡村汽车站,又等了半小时,快要报废的公共汽车摇摇晃晃地驾驶过来。
上车后,青梅给了二分钱,一路坐到星海三中家属院门口下车。
与前些年的风气相比较,教师们的环境能好一些。喊烧喊打的队伍骤然减少,有些学校逐步恢复教学。
即便如此,还是无法恢复到运动之前,多少透着些萧条。
三中家属院的拱门和围墙被推到还没新建,离着老远,青梅听到尖锐的声音在宁静的家属院里飘荡:
“亏得你一把岁数求到我们家来,我说他不在就是不在。你要等离远点呆着去,别挡住我的路。”
对方说的“郝叔叔”就是青梅的亲生父亲。
青梅原来姓郝,她爸不认她并把奶奶扔给她后,她就自己决定不随他的姓,就叫青梅。
她看到奶奶正在哀求父亲的继女钟安华。
对方穿着淘汰下来的军大衣,也是难得的好东西。脖颈还露出一截的确良的假领子,属于潮流单品。
青梅觉得好笑,“好叔叔”真是一位好叔叔。把别人的闺女养的挺好,自己的闺女倒是不认了。
不光不认自己的闺女,亲娘也不认。
不过青梅更觉得可笑的是,她爸对钟安华母女掏心掏肺的好,这么多年过去,人家还是叫他叔叔,都没改口。只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活该。
青梅走过去,搀扶着奶奶说:“你求她做什么?指望不上的。走,回去吃饺子。”
钟安华装模作样地捂着口鼻,像是闻到不得了的气味:“下次别来我家打秋风,我家没你们这样泥腿子亲戚。”
“瞧不起农民阶级?”青梅微笑着说:“我要去革委会告你。”
“你?!”钟安华想要破口大骂,又怕她真去告状,强忍了下来。
“奶奶,咱们走。”
青梅抬头往楼上看了眼,窗户后面有人影闪过去。
是被钟安华母女吃的死死的郝泛,也就是虽然活着但已经死掉的父亲。
奶奶抹了把眼泪说:“我亲眼看到他上楼,想要喊他,他见了我像是见了鬼。这是真当我死了真当我死了!”
青梅搀扶着奶奶来到路边等车,温和地说:“是应该当他死了。以后咱们别来了。”
奶奶点点头,无力地说:“我早就应该这样,不该对他抱有希望。”
青梅笑着说:“不过还是有好消息。大队领导跟我作证,还签了字,以后咱们跟李家再没有关系了。”
奶奶总算露出点笑模样,感叹地说:“还是我孙女好,真能摆脱他们,是难得的大喜事。就是我,身体不好年纪还大,拖累了你。”
“别这样说,我乐意孝敬你。”
青梅穿的不多,用旧布缝的棉袄里面塞的是不保暖的芦花。
站在路边等车,看奶奶被北风吹的发抖,生怕她有个好歹,赶紧把棉袄脱下来给奶奶披上。
奶奶不要,拧不过她。见她小脸冻得发红,止不住又要掉下眼泪。
远处十字路口对面,出任务的军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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