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算了,只是当时周武说了句:“怎么在这儿,晦气!”
“‘怎么在这儿?’”青梅琢磨着说:“难不成周武杀了前妻,把尸体藏在咱们村坟场里了?”
赵五荷说:“很有可能,不过当时周武摔的突然,我着急救你,我没看清楚是什么地方,我还琢磨来着,他兴许把尸体藏在老坟下面,得多挖挖看看。”
这话说的,青梅沉默。
赵五荷让自己冷静了一下说:“挖出来就能解决他了。”
青梅按住开始发抖的腿,说:“谁挖。”
赵五荷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青梅:“咱俩,老搭档。”
青梅小脸发黑,笑不出来。
赵五荷说:“现在土地冻上不好挖,过完年咱们再挖。另外巡山队经常巡逻,防止过年期间盗砍树木。至少要等到十五以后。咱们还得注意不能打草惊蛇,要是周武发现转移地方咱们就再也找不到了。”
青梅深深吸了一口气,有办法让周武吃枪子,永远不会出现在她面前,她能等。
赵五荷看着青梅的小脸,仿佛看到当年下乡来的青梅妈——范淑龄。恬静、婉约,满腹诗文。像一株文雅的兰花。
青梅跟她有七八分的像,比起母亲的文静,多了活泛的精神头和倔强的生命力。
要是她妈还在,这孩子肯定不会受这么多苦。
“怎么一直盯着我?”青梅还在琢磨挖坟行动如何展开。
赵五荷不想让青梅回忆起伤心往事,于是转移话题说:“眼下先把李老二跟他媳妇给收拾了,你利用周武利用的好,让他们得到教训,以后不敢再打你的主意。”
这一点,青梅跟赵五荷一拍即合。赵五荷在破瓦房养病期间,没少遭受到孙秀芬的冷嘲热讽,她跟青梅的心是一样的。
赵五荷跟青梅又说了两句话,在炕上睡觉的奶奶醒了。
见奶奶下炕出来,赵五荷站起来说:“婶子,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过两日我再来。”
奶奶拉着赵五荷的手说:“谢谢你还拿了这么多的东西来看我们,你带一些走吧,太浪费钱了,攒起来以后还用得着。”
赵五荷拉着奶奶的手,这位老太太也照顾过她。她如今生活回到从前的水平,自然会报恩:“奶粉你每天喝,用勺子舀三勺泡温乎水,其他的让小梅给你弄。对了,腊鸭别不舍得吃,米面油吃完回头再给你们拿。”
“诶,好好,你就是个大善人啊。”
赵五荷笑了笑,想着真正善良的不是别人而是青梅和她老人家啊。
奶奶拉着赵五荷的手一路送她到门外。
大年三十电影散场,人群稀稀拉拉地走着,地上的影子拖的老长。
青梅和奶奶已经进入梦乡。
在后山坟场北面四五里的地方有一座猎人歇脚的木屋。
此刻里面传来一声声杀猪般的嚎叫:“我错了,我错了,我发誓我再也不会纠缠她了。”
零下十多度的天,黄文弼光着膀子跪在地上浑身发白。
他冻得哆哆嗦嗦,双手怀抱在胸前艰难地蹲在地上:“周爷爷,您相信孙子的话吧,我真的跟她什么都没做过。连手都没摸过。她想让我摸,我没摸——”
“放你娘的屁!”
啪!
“啊啊啊啊——”
鞭子狠狠地甩到黄文弼背上,他两眼发黑再次躺在地上。可周武张嘴说了个“一”,黄文弼马上蹲起来,不敢躺着。
刚被人套麻袋抓过来的时候,他躺在地上装死,周武数了三个数,他不起来,被周武浸在泥水里两个小时,鸟儿差点都被冻掉了。
而后就是周武和两个兄弟对他拳打脚踢,他昏过去又醒过来,知道周武发现他上门要娶小寡妇,忙撇开关系。
可周武问清楚了,黄文弼跟青梅有过接触,还纠缠过青梅。
青梅是他的人,他不允许任何人妄想染指。
黄文弼恨不得跪下来叫他们爷爷,大年三十打的他死去活来,这后面的日子还能好吗?
“小心点,别再弄死了。”周武把鞭子递给旁边兄弟,活动活动脖子,从猎人小屋出去了,留下奄奄一息的黄文弼。
他回去没多久,天亮了。
到了大年初一,大家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只是村子里的人路过周武家房前都会自觉地放低声音,免得自找麻烦。
李先进深一脚浅一脚地从东河村走过来,不知道周家的规矩,大清早站在门外喊道:“周武老弟,周武老弟快来迎接我啊!”
周武刚躺下,浑身都是戾气,他猛地推开门想看看谁找死,见到是李先进,马上脸变了:“你来了?”
李先进被他刚才的表情吓一跳,还以为要杀人,他摸着鼻子说:“你那样也太唬人了。”
周武虚伪地笑了笑说:“做了个噩梦。啊,新年好,啊。”
“嗯,新年好。”李先进拱拱手说:“怪不得一副要杀人的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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