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头茬的香椿,闻着味道就比别的香椿香浓。咱女婿就爱吃这口。”
钱英拿着香椿闻了闻,非常满意。
她然后低头数了数橙子,四颗橙子。
郝泛在边上看着说:“买这么多?咱们家一人一个?”
“什么一人一个?”钱英抱着橙子说:“今天礼拜二,女婿回来待四天,一天一个。”
郝泛哑口无言。
真是一个女婿半个儿,丈母娘心疼儿啊。
他们过马路要进到教师院,有个平时跟钱英关系不怎么样的妇女跟他们招手。
钱英撇着嘴说:“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还来找我说话。”
对方是有急事要跟钱英说,钱英不紧不慢地过去说:“张姐,你怎么看来看去像是做贼啊?”
被叫张姐的中年妇女是退休教师,眼睛里容不了沙子。她觉得钱英为人品行有问题,平日里没少当着别人面斥责她不会教育孩子,俩人为这个吵过几次架,后来见面话也不说。
钱英一开口就是讽刺,张姐憋气地说:“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叫你过来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回事?”
钱英嘴皮很薄,说起话总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她把难得买一次的香椿在手里摆来摆去,脸上皮笑肉不笑地说:
“什么事要为了我好?我家的心还让你操上了?退休以后没有学生管教是不是心里不舒坦,总是要把手伸到别人家里?”
张姐知道她为人刻薄,真没想到能刻薄成这样。
她忍着脾气说:“要不是因为孩子的事我也不跟你开口。我跟你说,你们找了个骗子做女婿,我告诉你,那是假的军官,千万不要让孩子嫁过去。不要人云亦云,要把眼睛擦亮些。”
钱英一下联想到青梅和所谓的‘顾团长’的事,这一下正对她的猜测,她压不住唇角说:“孩子非要跟人家处我有什么办法呢,你也知道我是管不了她。”
管不了?怎么可能。
张姐看她根本没有为钟安华考虑的样子,愤怒地说:“听说刚从劳改出来,之前是因为抢劫进去的。你也不好好劝劝她,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还有的话她没说,要是姑娘家的找到这样的对象一辈子可就完了。
虽然现在开始有人选择离婚,离婚以后谁能保证不会被那种人纠缠?
她左顾右盼地说着,远远见到马路对面有人下车,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钟安华的那位劳改对象吗?
社会上普遍认为,偷鸡摸狗进去的,出来以后都敢杀人放火。有的劳改犯进去劳改不叫劳改,自诩深造,实在无耻。
张姐怕被打击报复,忙说:“反正话我给你提醒到这里,你千万不能说我说的,回去你跟郝老师商量着怎么办,万万不能引狼入室。”
引狼入室?
钱英不知道女婿过来了,她内心一直想着青梅过的不如钟安华。
让她跟郝泛商量,郝泛必定会心软,要是让青梅知道对方是劳改犯,青梅不跟对方处对象怎么办?
想起青梅如今的日子,再想到高傲的青梅妈,油然而生的报复快/感。
“她跟你说什么了?”郝泛上楼的时候问钱英,他知道张姐跟钱英关系不好,今天找过来很奇怪。
钱英走在前面,脚步踩在台阶上重重,她心情颇好地说:“没什么,就问咱闺女什么时候结婚,要给咱们庆贺呢。”
郝泛说:“她来做什么?关系又不好,咱们家没给他们随过礼。”
钱英话锋一转,笑道:“我想了想,等到我闺女结婚那天,把青梅也叫上吧。总归是大喜事,让她也沾沾喜气,省的她又倒霉。”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记得早上出门时,钱英还狠狠地说绝对不让青梅这个小妖精参加钟安华的婚礼,怎么回来了,反而变卦了?
他们回到家,钟安华正在对着镜子试大红色的连衣裙。钱英放下东西,连连夸奖道:“还是我闺女有福气啊,军官太太就该是这样的气质。”
他们进门还没等关上门,贾排长进到屋里,他很自然地夸了夸钟安华,又问钱英:“刚才在小区门口看到有人跟你说话了?”
钱英闻言又笑了:“是位老姐妹。”
贾排长站在门口拖鞋,藏住幽深的眼神:“她跟你说什么?”
钱英说:“跟我说了个笑话。”
贾排长追问:“关于谁的?”
没等钱英说,钟安华走过来帮他脱下外套,笑着说:“能让我妈笑的还能是谁?肯定是青梅。”
贾排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钱英随口问他:“结婚报告批下来了吗?”
贾排长从兜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钱英说:“明天就可以先把结婚证拿下来,拿完就调动粮食关系。”
钱英看着娇羞的钟安华,替她说:“那好,明天早上就把户口本给你,你们拿去办吧。”
青梅在家里盖房子,房子盖到一半,广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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