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绫这样看,真的不会晕车吗】
【楼上的,他不晕车,他晕字】
【字摇又车也摇,这不就相对静止,不晕了嘛!】
【天才!负负得正】
陈桐看一会儿风景,看一会儿尺绫,终于是凑上来:“这本我看过了,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
尺绫没回应,大概是晕字又晕车,脸色青白,宛若琉璃杯子一碰就要碎。
车终于到镇上,路程实则不远,只是这小公交比自行车还慢,唯恐掉个轮子。
恰是早上八九点,人烟气十足,早餐摊还没收摊,豆浆纸杯和塑料袋在街边随风流浪。
走前几步,遇到一路灯柱,上面贴满小广告。
【隆兴电子厂,18块一小时,招收男女18-36岁】
【无痛取an卖an,招dai孕,单次过万价格丰厚】
【开锁,换锁,修锁。电话1xxxx8xxxx9专业打孔修管道】
他们看一眼,思索良久,最终买了早餐,各奔东西。
尺绫的钱拿去买了粉丝菜包,换来一张五块和四张一块,他把五块整给楚文斌,自己留了包子散钱。
楚文斌有点感动,也有点无措。
自己厚脸皮,乞讨也能讨到蜂蜜,尺绫不一样。这沉默寡言好兄弟,别说讨东西吃,连说话都张不开口,更别指望一个人靠四块钱养活自己。
经此一别,可能天人两隔,永不相见。楚文斌真心希望尺绫能顽强活下来,别饿死街头,白骨露野。
兄弟,珍重!
读博大业
每人分配一个摄像师, 跟拍尺绫的摄像大哥,看他一边走,一边吃粉丝菜包, 嘴角不禁流下不争气的口水。
尺绫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半晌拿出剩余四块钱, 转身又去买一个包子, 递给摄像大哥。
摄像大哥大惊!万万不可!!尺绫塞给他,摄像大哥只好含泪吃下。
真的很香。
“你这就把钱花大半, 只剩三块, 你今晚怎么过?”摄像大哥引导, 问, “你有什么打算?”
尺绫没有答, 也不像其他人一样立即找工作, 还在街上吃着包子晃悠,悠闲自在。摄像大哥内心有一个不好的想法,他不会觉得,节目组会给他兜底吧。
“这几天的食宿可都是要你自己解决的啊。”摄像大哥立马打补丁。
尺绫刚吃完半边包子, 仍闲庭漫步, 好奇看周围环境。摄像大哥紧张一会儿,跟着他, 又淡定自若了。
【隔壁楚文斌都在谈工价了, 尺绫还在这吃包子, 属实是不太懂事】
【你们急什么急, 这才几点呢,这么快就扣帽子了?】
【呵呵, 我看他就是想偷懒磨洋工,让节目组兜底】
【专业算命十八年:依我看这个尺公子呀, 不宜正财,偏财运倒是不错】
看他的模样,似乎是心有打算,但更多像是游手好闲、随波逐流。
路边嘈杂,摄影师跟着,忽地见尺绫步子一转:
“押谁?”
“快点啦快点啦,下定不能反悔。”
一个旧铺改的小凉亭里光线阴暗,人气却旺得很,几个老头子围石桌坐,几个手靠着背站,还有几个站到长凳上伸脖子望。
里三层外三层,中心的石桌上是一副扑克牌,还有数十张花花绿绿的毛爷爷。
山里本就乐趣少,以前吃饱都成问题,精神生活更是贫瘠,在那么困难的年代唯独流传下来读博一支独苗,至今仍兴盛不衰,有望继续贯穿千年。
近些年来国家大力打击聚众读博,家里打麻将被举报都要拉去教育一番。
可惜读博这东西虽然敞亮地方见不到,势力非常顽固,小角落里比比皆是,跟屋子里的蟑螂一样,怎么打都打不完。
不怪国家不力,一些人的基因要有字,估计就是个“赌”的大字。稍微肚子有点粮,手上多出闲钱,在桥头在街口,围成一个圈儿,都能支起一个档子来。
参与的群众——老头们,一半靠儿女养一半吃低保,吃喝问题不大,每天闲着没事做。是此项事业发展的最好主力军!
人家年轻时为国家奉献,老时候发展下精神粮食,换点内啡肽开心一下,怎么了呢?
尺绫靠过去,在外围观看一盘。摄像大哥察觉他有心思,握紧手有些紧张,这按理来说是不能拍的。
【我去,gabol!】
【尺尺真是个好奇宝宝,让我看看这是什么】
【我觉着他不像只是看看,,】
【我也觉得,话说这是可以看的吗。。】
尺绫旁观几局,忽地伸手,押一张一块钱。他在其中毫无违和感,年龄和入世成反比。众人见着一张绿色的,面额也太小,抬眼见是个小后生,诧异一阵就继续沉浸式读博。
摄像大哥咬咬牙,心想糟了。咳嗽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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