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沙漏上的一颗小珠子,他坠落,所有细沙都会倾斜,堆砌的沙堆倒塌。
“看到了吗?”
帖子又消失几页。
他哥摁住他的头,质问:“你看到了吗?”
情绪在一瞬间消失,尺绫被他哥威压着,无法动弹无法思考。
他嘴动动,吐出三个字:“看到了。”
他感受到哥哥松开手,手臂的攥紧消失,脑袋再无压力。
尺绫本该轻松,他刚呼吸一口,刚触碰到空气,就忍不住伸手揪住哥哥的手。
“我怕。”他细声。
这句话,击破当下所有死寂,超越一切,时间瞬间停滞。
尺言知道他不是在说舞台,尺言知道他在说什么。
尺言停下来看着他,缓缓弯腰,这次没压住他,而是拢抱住他。
尺绫不动,他感受到温暖,是从眼前人的体温散发出来,隔着空气传播入他的肌肤。他闻到信赖的气息,眼睛又快流出泪来。
“有什么好怕。”尺言温声,再不是斥责。
“好多人帮你顶着呢。”尺言摸他的头,声音如暖泉,从他的耳畔流过。
尺绫的安心缓缓涌出,内心平和。尺言没有责备了,和声细语:“今晚休息,今晚你可以做所有你想做的。”
他们此刻是相拥的蝼蚁,在相互慰籍。所有的钟都会继续行走,时间会流逝,他们在原地不会动作。
“别哭。”他哥说。
“你不该哭的。”
尺绫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当下的,他还看到未来的自己。
他能看到自己的出生,预料到自己的死去。他忍住不哭泣,他本不是难过或畏惧的。
“你出生时都没哭。”尺言揉他的发丝,动作轻缓,“你现在哭什么呢。”
尺绫揪住他的衣服,埋进他怀里。他有很多委屈,有很多难过,他想说却只能化为眼泪。
他的哭泣没有声音,这次却抽泣了,他没有在缄默之中平静,他的的确确哭了。
他在怀抱里,在黑暗之中,像一个瞎子。
摸不到前程,摸不到座椅,却摸到为数不多的亲人。
他哥有些悲哀地说:“没人会无条件对你好。”
“我一也样。你得靠你自己。知道吗。”
“……”
容姚一个人在练习室里,练最后的个人舞台。弹着琴对歌词,门突然打开。
他抬头,看见尺绫。尺绫彻底恢复平静,侧身从门缝走入。
容姚停了停手,又弹零星几个音。尺绫这几天都在缺席,没参加排演,大家议论纷纷马上要退赛,他还以为尺绫不来了。
练习室里很空旷,足够五十具尸体平铺。尺绫拿起自己的笔记本,翻开到歌词一页。他坐下来,却不是躲避或是瑟缩,他打开自己的笔迹。
他看着【第十二段:轴秤诗歌】的字眼,手轻轻抚摸。
“你的词,真的翻译得很好。”容姚看着他翻页,抿抿嘴,说。
尺绫摸下一行,轻声:“我知道。”
他的情绪无风无浪,没有起伏,如同阐述句。
轴秤诗歌是叙事诗集里的一个片段,他单独截出来,因为那是他的父亲尤其喜欢的。他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他为这里的每一个字都感到亲切、矜侉。
“你知道这是历史吗?”尺绫翻下一页,随意地问容姚。
容姚没有应答,他也许没听到,还在沉浸地弹琴。尺绫注视着自己亲笔写下的每一个字。
马上,他将会扮演诗歌里的主角。
而后,他将会成为主角。
决赛之前
决赛夜是直播, 全程实时弹幕,没有任何修音,直拍直出。
众多练习生紧张不已, 一遍遍反复排演,到决赛夜前一天, 叫了前十二名的去出道演习。
尺绫依旧没参与。看着空出来的位置, 其他人也忍不住猜疑:“他真的还来吗?”
众人看黎修,黎修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他虽然在尺绫对面, 但这几天忙于舞台, 自顾不暇, 没怎么关注他。
“我是看到他还是活的。”小a出声, 他只能这样说, “状态怎么样就不清楚了。”
十二人之中容姚也在。他本该是当下与尺绫关系最亲密的那个, 毕竟合作舞台,时常在一起练习。
但没人敢主动去问他。要知道,他最近压线得禁,可能第9, 可能第10……要是尺绫退赛了, 顺位出道的有可能就是他。
“他来。”容姚突然发声。
他架好耳麦,性子如以往少言。众人忍不住看他的短发, 容姚扭头道:
“他说他要准备一下。”
网络上, 众人对《光芒万丈》的决赛夜热情高涨, 各方猜测出道名额, 粉丝不断投钱。
每逢此刻,总会有人出来搅动风声。果不其然, 一个内部人员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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