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潮生小声说,“我打算用它做一根齐眉棍,他不喜欢伤人性命,所以棍棒最好了。”
项弦说:“老乌安排晚饭去了,不用这么小声,雷击木你找到了么?”
潮生道:“没有,前些日子里一直和大哥哥一起,没啥机会去金石局。一定要雷击木吗?”
“你想送他兵器,”项弦接过绿枝,打量,说,“当然要最好的。继续削罢,削光滑了才能做法宝的‘芯’。”
潮生席地而坐,将智慧剑剑刃朝下,斜拄在肩前,认真地拿着昆仑山的法宝绿枝,去除树皮与枝叶。这等仙山灵物,又是句芒的一部分,寻常刀锯根本不起作用,唯独智慧剑能为其塑形。
萧琨带着羡慕神色,目不转睛,与项弦一起看着潮生,潮生嘴角带着笑,仿佛很开心。
乌英纵的脚步声传来,潮生马上收起绿枝。
“我可是都听到了哦,”宝音笑道,“你要怎么贿赂我?”
潮生:“!!!”
潮生完全没注意到宝音在旁,乌英纵不明所以,看着宝音,再看众人,问:“什么?”
“明天陪姐姐去逛城里,”宝音暧昧一笑,“姐姐也想买点东西,成么?”
“哦,可以啊。”潮生想到宝音也许是要带自己去找雷击木,便开心地答应了。
乌英纵则一头雾水,片刻后说:“萧大人,老爷,晚饭已备上了。”
外头的雨渐小了些,店家送上一炉炖牛肉,又有掺了洞庭银鱼所煎出金黄色的蛋饼,各色豆皮素包、大盘的白面条为主食,配上两湖地区极具盛名的石花酒,饭后端上君山银针茶,搭配四碟干果点心小吃。
众人俱去睡下,唯独项弦与萧琨依旧在晚饭后单独相处。
项弦察看过同伴情况,挨个说过话,回到三楼敞厅内时,看见斛律光收拾了东西,铺了个简易的床,玩心忽起,从背后动手偷袭他。
这是项弦最喜欢的恶作剧,对象近乎永远是萧琨,萧琨被偷袭几次后有了防备,越来越不好得手了,于是改成了斛律光。
斛律光马上抬手招架,手中焕发出心灯光芒,见是项弦后,便放弃抵抗,心甘情愿被老爷捉弄。
“哟,”项弦带着少许惊讶,说,“修炼得不错。来,推个手?”
斛律光说:“不……不行。”
项弦又突然出手,斛律光只得左手守,右手攻,与他以长拳式推手,心灯在拳路中流转,已隐隐有修为武艺融为一体的架势。
斛律光的心灯已初具规模,唯一的问题在于,他发不出来,光芒与力量始终在掌中旋转,必须将手按在敌人身上才能起效果。
萧琨:“过来喝茶,莫要闹了。”
项弦收了拳,拍拍斛律光,来到萧琨身边。
楼外一片漆黑,飘着小雨。
萧琨望向夜色,眉头微微拧着,项弦知道他依旧在担心撒鸾的下落,以智慧剑削着绿枝,说:“有斛律光在,届时心灯出手,一定能驱散他的魔气,放心罢。”
萧琨说:“我只是在想,被赢先生带走后,他都经历了什么,为何有这么大的恨……别弄这树枝了,不该留给潮生自己做么?”
“以他那磨磨蹭蹭的速度,”项弦说,“等到老乌寿终正寝了这兵器都未必能做出来,只能趁睡觉赶紧替他削了。”
忽然间,项弦与萧琨同时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在朝楼中靠近。
“那是什么?”项弦收起法宝与智慧剑。
“魔气。”萧琨道。
项弦侧到栏前朝外望,气息一闪则逝,一名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男人拿着一把手杖,沿湖畔满是泥泞的道路走来。
项弦以眼神询问,萧琨缓慢摇头,不知那人来历,方才的察知全凭一瞬间直觉。
“还有吃的么?”那男人的声音十分浑厚,于雨声中从楼下传来。
“打烊了,”店小二正在关门,说,“客官请明早再来罢。”
“兄台来自何方?”萧琨突然在三楼发话,“雨夜道路难行,可愿上楼喝一杯茶?”
那男子解下斗笠,抬头望,继而答道:“既是如此,便叨扰了。”
他将蓑衣与斗笠挂在楼下,满身是水,登上三楼,随着他的脚步,脚印中的水竟是自行蒸干了。
来人乃一名年过四旬的高大男性,束发留鬓,眉毛浓黑,天庭饱满,鼻若悬胆,颇有武人之姿,手腕粗重,手背青筋显露,虎口处有茧,显然熟悉刀剑技艺,只见他行止端正,腰身笔直,颇有大将之风。
男人说:“实在无处可落脚,感谢两位小哥收留。”
男人礼貌点头,在案畔坐下,项弦便为他倒茶,萧琨则学着宋人的习惯,问道:“哥哥怎么称呼?”
男人道:“愚兄痴长几岁,姓赵,单名一个隆字。”
项弦与萧琨点头,自报家门。与此同时,项弦心念电转,推知此人来历。
夤夜细雨,三人无话,赵隆望向三楼敞厅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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