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涌而出的鲜血沾在手上,黏腻的触感和灼热的温度刺得令安室透厌恶到反胃,而这是他这几天生活的缩影。
可他却不能道出内心真挚想法哪怕只言片语,甚至连一点异样都不敢表露。因为安室透无法确定这附近是否有组织的人在监视评估。
艰难地在邮件里点上提交按钮之后,这次的暗杀任务也随即完成,但安室透知道,这绝不是最后一次。
在取得组织信任之后,他好不容易背靠着朗姆的信任才终于摆脱了这种局面。
底线被建立极难,只要一次被打破,那么就会有无数次破例。
事已至此,安室透不仅是憎恨着用人命来报复自己的元凶贝尔摩德,同样也为自己当初的急切举止感到了懊悔。
当初的自己太莽撞了……
因为被组织可能的联合意愿冲昏了头脑,所以正中了风祭居云的道,被他引用着一头扎进了陷阱,成为了他压榨贝尔摩德的助力。
同时也是察觉出贝尔摩德睚眦必报属性的风祭居云,对他数次跨越那道界限所选用的回击手段——
借刀杀人。
将所有谨慎专注于应对风祭居云恐怖实力的安室透,远远低估了对方在玩弄人心这方面的手段。
风祭居云用残忍的行动为他昔日在战场上道出的那番话做了应证。
超越者的强大,不仅在于异能。
安室透清楚地意识到一个事实,不能再招惹下去,因为再有下次大概率流血的不是别人,而是他或者是他身边的人。
但让就此安室透选择放任不管,却是对他的一种更残忍折磨。
为什么,世界要诞生异能者这种超乎常理的存在?
如果能消失,该多好。
“虽然这样说有些墨迹,不过,遇到有不长眼的人,小惠不要留情哦。”
至于此行的缘由,没有多过问一句。
禅院惠看着风祭居云发来的短信眸光柔和许多,打字回了个好。
而直到他收了手机之后,随行的侍者才开口道出了提示:“大人,主宅……到了。”
透过车门单面的防窥玻璃,映入眼帘的是一栋宏大且古朴的日式大宅院门。在台阶两侧,身穿着统一和服的青年列队在门口站立相迎。
整齐的动作以及脸上肃穆的神情,给人的第一印象仿佛是误入时空通道,穿越到古代大名府中。
而这仅仅只是这座府邸令人震撼的冰山一角。
绵延不绝的院墙呈拱卫姿态沿主宅向四周扩散,青砖院墙绵延不绝,一眼都望不到边。无数小径将它们串连,最后延伸汇聚到主宅之中。
同时这样做还有另一重的含义——昭示了主家对其余分支绝对的掌控地位。
这里是咒术界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祖宅。
禅院惠此番再来,是为了还上次调用禅院家的势力打击冒犯风祭居云的□□所欠下的人情。
不过相较于此次排场盛大、每一处无不看出隆重,第一次前来的他收获得却是与不屑的点评。
-是那个家族耻辱的血脉。
-不会是跟他老爹一个德行吧?
-不是咒术师,没有存在的必要……
……
即便是当初有身为一族之长的随行,却也无法遏制那些投来的目光中的肆无忌惮,一直到禅院惠横劈掉一个自诩辈分极高的长老。
对方至死都没想到为自己招致杀身之祸的缘由,仅为谈及那个被赶出家门的弃子勾搭上一个男人时、对后者所用的语气中充斥的贬低与耻辱——
只是血溅祖堂,却无一人追究怪罪。
身为特一级术士的长老却被瞬杀,禅院惠证明了自己恐怖的实力,这是一回事。
更重要的原因,是这群老东西虽然身躯、心智腐朽,但眼神却还能算是毒辣。以至于从细微的咒力流向,推断出了少年所拥有的术,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一族最强祖传术式——十种影法术。
于是,先前不屑一顾的高层齐齐换了一副嘴脸,一张张笑得满是慈祥、热切的老脸被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攀扯着闻所未闻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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