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足”两个字被他在含在唇齿间,因为离得太近,让沈邈有种连带着耳垂都要跟着被碾碎的错觉。
“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离我哥远点儿!”
一旁的沈镜终于忍无可忍,猛地把沈邈向后拉了半步,努力挺直身板对柏舸怒目相向。
“我哥什么都不缺,用不着你瞎显殷勤!”
“哦?是吗?”
柏舸全然无视了沈镜的威胁,注视着牟彤期期艾艾走过来的忸怩姿态,“啧”了一声。
“我以为沈郎拖着病弱之躯也要外出,是有紧急要事想办,不能被这些突然冒出来的野花野草耽误时间?”
“是。请问柏家主对此有什么高见?”
牟彤依然在点着妖妖调调的碎步接近,沈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笑容真挚。
“条件都好商量。”
“太生分了。”柏舸闻言笑弯了眼,“我应该感谢牟家主给我一个展示能力的机会,怎么好意思提酬劳?”
“更何况,有沈家二位顶梁柱在这儿,区区一个刚化形的夜枭,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说着,像是毫不在意向沈邈展示他对于夜枭独树一帜的掌控力,从背后扯开布罩,露出一把通体幽蓝的大弓,向着牟彤的方向遥遥引箭。
这套动作过于行云流水。沈邈被沈镜所站的位置阻碍,一时没来得及拦下,就见弓身微颤,箭羽离弦。
箭身在射出去的瞬间窜起流动的火光,像是自冻结的火山深部引出滚烫的岩浆。
它速度太快,且目标过于明确,牟彤几乎没有躲闪的余地,只得在仓皇中猛地向后仰去,试图拿铁锹遮挡,避开要害。
那箭矢却好像长了眼睛,在触及铁锹时生生转了方向,擦着铁锹边缘带起了一串火花,洞穿了牟彤额前一侧的犄角,将她整个人都掀翻过去,钉在了荒原冻土之上。
沈邈目眦尽裂,霎时间就想冲出去,却被柏舸早有预判地扣死了双肩,轻声安抚道。
“别急,别急,先瞧瞧我这一箭的成效再说?”
“你个人模狗样的死叛徒,别以为夺了柏大的舍就能在这里横着走!”
沈邈陡然眯起了眼。
被箭矢贯穿犄角的瞬间,牟彤喉间陡然发出凄厉的尖叫。箭身的火光大盛,将犄角烧得通红。幽蓝的光芒几经流窜挣扎,最终还是被赤红的光芒缠绕,寸寸吞没。
察觉到掌心下的肩膀逐渐放松,柏舸也跟着卸了力道,十指虚虚笼着沈邈,尽职尽责替对方档着风。
红蓝的光芒相继熄灭后,箭矢烧得只剩雪白的尾羽。小风一吹,刺挠着让牟彤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茫然地四下环顾了一圈,而后一个激灵坐起身,撒欢着向沈邈的方向雀跃着跑来。
“沈老师!柏哥!”
行了,看来这才是正版。
沈镜安排的马车原本宽敞舒适,多塞了三个大活人之后一下子显得逼仄起来。再加上柏舸人高马大,牟彤叽叽喳喳,葛肖庞嘀嘀咕咕,沈镜只觉得从听觉、视觉,各种感觉上都让人觉得憋气。
“我猜,沈郎应该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柏舸跟沈邈手肘挨着手肘,大腿贴着大腿,亲亲热热地粘过来。
马车遵照沈邈的指示,在尽力避开其他家耳目的情况下,向着第一次发现夜枭的地方飞奔。
看在沈邈的面子上,沈镜懒得和柏舸再发生冲突,直接一掀帘子与哑奴坐在一处,只觉得宁可当个半个赶车人,也比坐在里面更容易维持着端庄得体的沈二公子形象。
“倒也没有很多。”有求于人之下,沈邈显得格外好脾气。“就三个。”
“夜枭的产生途径?你和夜枭的关系?”
“以及,我们这些家主,作为最忠实的信徒,到底在信仰什么?”
他话音落下,车厢内忽而陷入诡异的沉默。沈邈不知怎么从这种沉默中感受到了一种隐约的熟悉,而这种熟悉让他再次生出些难耐的焦灼。
半晌,他闭了闭眼,暗骂一声,缓缓道。
“这些问题,我是不是问过?”
“是。”柏舸看出他的不安,握住了他冰凉的指尖。
“先前已经试过很多轮了,只要触及这些底线的问题,你的记忆就会自动读档。”
“无一例外。”
“一轮是沈镜给你的说法吧?”柏舸面露不屑,“那是他在你这里感受到的频次,或者说,是你对他产生质问,且提问的具体内容与考场规则相关的次数。”
“所以这场考试的隐性规则,是不能探究与设定相关的内容?”
“按照先前考试的经验,原先的规矩只是不能脱离基本角色设定,还没有龟毛到这个程度。”
手炉烧尽了。柏舸索性将它丢在一旁,将沈邈两只手都攥进掌心,尽职尽责地充当人工暖气。
“估计是给你设计的特供小鞋。生怕你再从逻辑上找到什么漏洞,给它连根拔起了。”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