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寸不烂之舌,更何况,只要不是柳度,我就可以应付。”温兰殊胸有成竹一笑,“快走吧朝华,你们好不容易重获自由,要是再进牢,这次我可没法放走你,毕竟我现在不是左拾遗,只是个太常寺弹琴乐工。”
朝华朝他作揖,“后会有期。”旋即喊了清都楚璧,三人一个轻功跳离院子,身影消失在浓墨一般的山影里。
温兰殊深呼吸,接下来要遇见的是故人。
电光石火间,独孤逸群率领的兵士已经到了。温兰殊拔出腰间的“待价”,和一群士兵正面对抗。云层浮动,疏云淡月,照在温兰殊身上的月光,和当年一般无二,饶是独孤逸群今非昔比,看了这一幕,心头也不由得微动。
“是你。”独孤逸群命令武卫把手里的刀锋向下,这样看起来不会太过凌人。他伸手示意,众武卫面对一地的同僚和鲜血淋漓,早就咬牙切齿,想要把面前的贼人大卸八块以平息今晚被猴耍一般的愤怒。
但是独孤逸群却没这个意思?为什么?
武卫面面相觑,只能压抑内心的愤懑,咬牙切齿,将手里的环首刀往下压了压。
温兰殊长出了一口气,他逃避了许久,还是没逃过啊。
·
卢英时背着钟少韫小跑了一路,裴洄在一旁,又是清道又是开门,虽然卢英时表示你不开我用脚也能踢开,他进他哥书房都是用脚踹的(后面这句吞吞吐吐没说出口)。
他只觉得钟少韫可能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背在身上像条死鱼。
一路穿过坊街,裴洄环顾四周,长长的大道,巡防的兵力很显然比之前变多了。
“完了,真完蛋了。”裴洄心道不好,抱着古雪刀拼命拉卢英时的衣角,三人靠在墙根下排排坐,“我没想到十六卫反应这么快,已经加强巡防了,我们现在连皇城都出不去,怎么去你家啊?”
三省六部九寺等官署,在宫城以外的皇城,他们这会儿闯入皇城,要出去,除非有轻功,或者就是抢来钥匙,等换防的时候趁机开门溜出去。不过就算溜出去也没办法,宵禁了,入不了坊市,难不成在河道里藏一晚上?要泡烂了吧!
“等。”卢英时双手支着下巴,肘关节搭在膝盖上,“十六叔说想搏一搏。”
“啊?搏一搏?是赌我们会遇见你哥吗?”裴洄眨巴着眼,压低声音,“我以为,你们打通好了关窍,才跟你们一起出来的啊!结果你自己也没底,你之前怎么跟我说来着,行侠仗义,这次一战成功,咱们就是并列的侠客,啊啊啊结果你和你十六叔都……没底?”
卢英时不慌不忙,“嗯。”
裴洄:“……”
裴洄那一瞬间把自己被金吾卫抓到然后进牢狱然后被家里人救出、在祠堂罚跪、跟母亲写检讨、被小舅指指点点的过程都想好了,原本以为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结果现在是侠以武犯禁?
“啊啊啊卢英时我恨死你了!”裴洄龇牙咧嘴,怒吼的声音压低,听起来像是猫哈气,“你就是拉个了垫背的是吧?我就知道你有好事肯定不叫我!”
卢英时噗嗤一笑。
“不是吧危急关头你还敢笑?”裴洄伸手越过卢英时,戳了戳钟少韫,“这位仁兄,你还好咩?还能说话不?你是为什么,要敲登闻鼓啊?听说你是太学的,太学跟你一起声讨的人多吗?怎么只抓了你一个啊。”
钟少韫不出声,低垂的眼睫微微晃动,卢英时知道他是醒了,“你别惊扰人家。人家要告的渭南令,就是你爹和韩相的人。”
裴洄:“啊?这……”
裴洄心想这下彻底完了,被老爹知道自己救了一个犯人就算了,结果还特么是指明了要告自己的犯人。
“我小舅也来了,你说他会不会一网打尽啊?我有点怀疑。”裴洄尴尬一笑,紧接着卢英时的笑容凝滞了下去。
“你……你告诉你小舅做什么!”卢英时一拧裴洄的胳膊,“谁让你告诉你小舅的!完蛋,我就不该带你出来!”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