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绍先:“……”
韩绍先不是很懂,却也觉得没必要懂。讨好自己的人多了去了,他怎么可能会去讨好别人呢!
队伍到了沙苑,有司先去安置车驾,李昇在黄枝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山坡下有一片水草丰美的草地,今日因皇帝驾临特地用锦缎围出一片马球场大小的区域,可以打马球,也可以蹴鞠、围猎。一般为了安全,皇帝不入山中游猎,往往是将已经准备好的猎物放入步障内进行射杀,难度大大降低。
权随珠和韩蔓萦是两个异类,她们在一大片的朱紫青绿中格外惹眼,穿的都是蜀锦做的紧身胡服,男人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互相吹捧,两个女人倒是安静,权随珠好奇问,“成婚后怎么样?”
韩蔓萦略带害羞,侧眼看了眼跟主司打交道的独孤逸群,“喜欢,他人很好。”
这小夫妻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倒教权随珠有些多余了,“能遇见个知心人,很不错。我就惨啊,在军营里天天被当牲口使唤。”
旁边喝水的高君遂和戚徐行纷纷吐了出来,咳得脸都要红了。
到底谁是牲口!
权随珠一个眼色,二人马上顾左右而言他,“今天这日头挺好的。”
“是啊是啊重阳佳节我都想赋诗一首了。”
韩蔓萦笑得合不拢嘴,“你也该有个着落了。诶,我记得,你是对温公子有好感?要不多认识认识,然后熟络一下?”
她是韩府千金,韩粲虽说和温行在政事上屡屡对抗,不过细究起来,跟温兰殊一起喝酒品茶也没什么,毕竟少有人会去追究一个姑娘站哪个队,而且她和温兰殊出身相近,没什么配不上的。
权随珠自然明白,不过即便她对温兰殊并无男女之情的情愫,这会儿也得借坡下驴,婉拒一下,“哎我也想啊,可我是个糙人,要是唐突了温公子可怎么办?人家温公子肯定是喜欢窈窕……”
随着权随珠慢慢转过头去,只见温兰殊正和萧遥打得火热。
不是……你俩?权随珠皱眉,不过想了想,上次也确实是,光顾着旧温兰殊忘记注意萧遥了,这小子可是替温兰殊说话的。在宴席上,能仗义执言,已经不是一般的情谊了,所以他们俩难道是好朋友?
难道现在党争已经结束了?两个派系的都可以随意交谈?温兰殊可是温行的儿子啊,独孤逸群娶个韩相女儿,这么久了还没从流言蜚语里脱身,怎么这温兰殊是不知道?咋不避嫌?
权随珠无奈,解下腰间囊袋,喝了口酒,“温公子说不定不喜欢我这样的,你说我何苦凑热闹呢。”
韩蔓萦笑得坦荡,“一开始我夫君也说他配不上我,可我就是想跟他在一起。他需要我,而我也需要他,我有能力给他更好的,他为什么不愿意跟我成婚呢?那时候我去他家,把老夫人伺候得开开心心的,老夫人跟我说,独孤有多不容易。你只要努力,就算是块儿冰,久而久之也就化了,现在老夫人的腿疾也好了,身子骨愈发健朗,说我是个小福星呢。”
“挺好的,韩娘子说话忒好听了,我得多跟你学学。”
权随珠遥望天宇,高君遂正在桓兴业面前射箭,一旁戚徐行指点着高君遂的姿态,让对方胳膊水平,肩膀打开,又解下个扳指给高君遂带上,如此纠正之下,射出去的箭终于远了不少,就是离中靶还有一段距离。
她想到自己学箭根本不用人教,小时候用木削弓,再用丝弦绑上,随便用一支没箭羽、箭簇的竹杆就那么一射,已经比很多小孩要远了,可她觉得不够。师父就会说,要有箭簇和箭羽,有箭簇才能伤人,有箭羽才能射得更平稳。权随珠缠着师父,说一定要学,师父说,姑娘学这些不大好。
“天底下什么样的姑娘都要有!喜欢红妆的,喜欢武装的,都是姑娘!”权随珠说得颠三倒四,把师父哄得一愣一愣的。
好在现如今她是权从熙的侄女儿,没人在意她原先的名字,夏侯乔。
师父给她取名乔,希望她做参天乔木。叔叔给她取名随珠,将她视为掌上明珠。
不过二人唯一不变的就是支持她学习武艺。乱世之中,总要有点保命的功夫防身,权从熙这么觉得,师父也这么觉得。
参与的官员基本上都到齐了,按照官袍颜色站成方阵,光禄寺运送餐食的车队业已到达,在皇帝宝座两侧列下长长的宴席,宦官安排诸位官员落座。这些规矩只适用于论资排辈的文人,权从熙是建宁王,所以建宁王班子下面的人堂而皇之坐在其侧,这样一来就造成了几个军营中小官压过尚书侍郎的景象。
礼部侍郎以为不妥,铁关河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看样子像是要打架,权随珠掐着他的手腕,“坐哪儿有区别?别闹事。”
“是啊,没区别为什么要让我们腾地儿?”铁关河踢了一脚地上的软垫,对这穷讲究的朝廷无言以对,“军饷一扣再扣,自己都穷得揭不开锅,非要打肿脸充胖子,装什么至高无上。要我看,那个位子……”
眼看铁关河紧盯着皇帝,权随珠踩了他一脚。这一脚吃上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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