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一来,卢英时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十六叔是累了。真没想到,铁关河这么快就下手……”
“长……长遐?”
萧遥将温兰殊拦腰抱起,“所以是发生什么了?”
“火攻,他们要烧死十六叔。”
轰隆一声,细微的雨点已经开始酝酿,萧遥啧了一声,怀抱里温兰殊不敢相信,“我是……我是在做梦么?”
“不是,我来了。”萧遥安慰着刚经历生死搏斗的温兰殊,“我带你回晋阳,我们回家。”
萧遥回过头去,“我们回大营吧,待会儿雨下大了就不好。子馥不能受凉,我先……”
“去哪儿啊,节帅来都来了,不进洛阳坐坐?”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燃起另一片火海,两厢照亮下,整个山谷顿时好似不夜天,漆黑的天穹甚至被照得猩红无比。
说这话的人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站在山路中央,横长槊,腰间亦佩了长剑,眼里的熊熊火焰,是怒,也是恨。
九哥
“我还想去洛阳呢, 没想到东平……不对,魏王就是这么对待晋王的?看来没必要去了,待我估计也一样。”萧遥迎着铁关河的目光, 暗自在心里计算人手。
闪电划破夜空,骤而出现,骤而消散, 又引来一阵阵雷声。
萧遥心中窃喜, 劳师远征不利, 一旦下雨, 铁关河追击速度就会大大降低,他拔出腰间的“斩鲸”,“有我在, 你休想追上去。”
铁关河大笑, “温兰殊没有嫌弃你那再贱不过的出身?”
萧遥扬眉,“他为什么要嫌弃我的出身呢?”
这句话让铁关河极为不悦,萧遥太幸运了,颠沛流离的日子太少, 如今想要的都已经得到,温兰殊没嫌弃, 看二人方才的亲昵, 估计萧坦和温行也是知道的。
“你是不是忘了, 他跟你有深仇大恨?”铁关河挥着长槊, 直直对向萧遥, “温行利用了你爹, 他当初斩草除根的时候可没有忘记你!”
“你……”提及此事, 萧遥终究还是对不住, “错都在我, 是我连累了你们……”
“当然在你。”铁关河满腔怒火全部撒在萧遥身上,他下马走近萧遥,身前身后的兵士岿然不动,在对方耳畔说道,“因为你,我被迫背井离乡,我娘死在佛寺,你说过你会来找我,可你做了什么?你救了仇人。”
萧遥没有回答,铁关河乘胜追击,“你还喜欢他?宇文铄,你可真是无颜面对你爹啊。为什么你想要的都握在手里,高贵的身份,近似父亲的关爱,可我……可我什么都没有?你告诉我宇文铄,我应该怪谁?我走到这一步,该怪这世道,还是导致这一切发生的每个人!”
说着,他眼眶红血丝密布,提起了萧遥的衣领,傅海吟想要上前一步,被萧遥阻止。
“铁关河,我以为自己用尽一切在弥补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无论怎么做,其实都没有用。”萧遥淡淡道,“你就是会恨我,嫉妒我,然后伤害我想守护的人,想让我跟你一样悲惨。更巧的是,子馥刚好是你最恨的那一个。”
铁关河浑身上下都在用力,狰狞面目下竟然笑了出来,“我不该恨吗?当初我有大好的机会可以杀了温兰殊,为什么你要阻止,就因为你喜欢他?恶不恶心啊,你就像摇尾乞怜的狗,一块青团就勾了去。”
萧遥没有被惹怒,“事到如今你扪心自问,你得到了多少,又失去了多少?当初建宁王想让你姓权,你为何不姓?权随珠能改姓权逃避女英阁风波,怎的你偏要继续姓铁?你是想让建宁王永远记得犯下的错,还是作茧自缚,为自己的不痛快找个出口?!”
搏斗一触即发,铁关河率先动手,挥拳打萧遥的脸颊,被萧遥很快躲了过去。萧遥踢铁关河的胁间,一下子将其踹在地上。
铁关河扎进草丛,又爬了起来,拔起刀短兵相接,白刃纷纷,两旁的士兵不敢妄动,只能看着自己的将军在山野间打斗。
锵的一声,刀剑相持,两个人呼吸声很重,面面相对,近到瞳孔中能映出另一个人的面孔。
“你就这点儿能耐?”铁关河挑衅。
“割鸡焉用牛刀?”萧遥回怼了过去。
轰隆隆——
雨点迅速变大,浇打着山坡,很快每个人身上就湿了一大片不能睁眼,然而这边两个主帅仍旧没有停的意思,打个没完,像是不死不休。
两边小兵只好礼貌不动,静观其变。
萧遥和铁关河压折了一片灌木,两个人打起来逞凶斗狠,一开始还你一招我一招,到后面干脆就成了毫无逻辑章法的拳打脚踢,刀剑也扔到一旁。萧遥打铁关河的脸,手脚并用踢肚腹,而铁关河掐萧遥的脖子,那力气发了狠,几乎能将萧遥的脖子掐断。
不像生死搏击,像是小孩之间打架?
不一会儿,铁关河脸上就挂了彩,萧遥躲闪的功夫比他要厉害些。大雨洗刷着他们的面颊,两个人浑身湿透,头发湿答答贴在额头两侧,却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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