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这句话从谁嘴里说出来都无所谓,偏偏是你的副官,他的嘴就是你的嘴,他的想法就是你的想法!你利用十六叔,入河东,占晋阳,你骗了他这么久,到现在兵马有了,兵权也有了,你要一脚把十六叔踹开,是也不是!”
萧遥怒不可遏,“我没这么说过,你也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卢英时气得说话都不利索,语气颤抖,指着在座所有人,“你们……你们没一个……没一个比得上十六叔!”
说罢,少年人跑进了雨幕。
温兰殊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从帐篷后走出来的,他只知道绕到凉棚下的时候,一身的雨水,额头的碎发已经全部被打湿,而他也没了力气,手里食盒坠落在地。
盒子和盖子就那么分开了,里面的青团打了个滚,沾到了泥泞。
说不上来是万念俱灰还是心如止水,他拂去面庞上影响视线的雨水,里面可能夹杂着一滴泪。
温兰殊转身走入倾盆大雨里,落寞至极,身后萧遥喊他名字,他也不想听,不想回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到了石榴和獭子最深刻也是最后一个矛盾。以前石榴的讨好型人格让他一直理解退让(比如人情不仅还不完还越攒越多),这次触及了石榴的底线。
也是傅海吟之前一直想看到的,这人其实一直在拱火啊。
仁慈
晚上温兰殊抱着被子来找卢英时睡, 这可把卢英时惊讶坏了。
以前温兰殊不会突然来找他的,今儿是怎么一回事?不等卢英时问,温兰殊就在床上自己铺了铺盖, “实在不好意思,叨扰一下。”
卢英时身着白里衣擎着灯盏,“没事的十六叔, 你住这儿都行。”
“那我住这儿了?”温兰殊正铺着, 回过头来看卢英时。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总觉得温兰殊的眼睛好像有点肿?难不成是睡的?卢英时看温兰殊宽衣解带差不多, 也该休息了,就吹灭灯盏,自己也爬了上去。
温兰殊背对着他侧躺, 他脑子很乱, 今天白天的事不知道咋跟温兰殊讲。
他和温兰殊没兵权,河东军这时候内乱可不好。
突然,温兰殊吸了下鼻子,卢英时睁眼一看, 十六叔的头埋在两肩之间,止不住颤抖。
是冷的?卢英时问, “十六叔, 你很冷吗?我这里还有一床被子……”
“不, 不用……”
温兰殊竟然还鼻塞了!
“你感染风寒了?”卢英时又问。
“不……不是。睡吧阿时, 我一会儿就好了。”
温兰殊这点儿伪装根本骗不过卢英时, 晨起后, 趁温兰殊离开, 卢英时看了看对方的枕巾——果然, 有泪痕!
十六叔哭了!
十六叔能为什么哭呢?卢英时发挥他聪明的脑袋瓜, 很快得到了答案——跟萧遥住一块儿,然后突然不住了,还哭,用脚趾头想都能想明白!
他们吵架了……只是吵架的原因呢?十六叔这种人,很难跟人吵起来,萧遥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卢英时又想起昨晚那番话……完犊子,十六叔约摸着是听到了。
“子馥,子馥?你在吗?”
一听是萧遥的声音,卢英时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十六叔晨练去了。”
萧遥掀帘而入,手里是托盘,里面摆满了歪歪扭扭的青团,卢英时忍不住腹诽,小玩意儿还挺像个玩意儿。
“又不过清明,你怎么吃青团。”卢英时一边穿衣服,一边走上前来,作势要拿一个吃。萧遥眼疾手快,拍了他手背一下,很快那里就浮现红印。
“哇大帅你好大的官威啊,吃一个都不让?”卢英时阴阳怪气,怀恨在心,摸着自己的手背,心生一计,“昨晚我读诗三百,有首诗忘了咋背,大帅应该会吧?”
萧遥斜眼看他。
卢英时将一层层衣服穿好,“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然后是什么来着?什么,言笑晏晏,不思其反……哦对还有一句,言既遂矣,至于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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