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为什么没杀了他?”
“不是时候,他在我哥身边。”萧锷饮了口茶,温兰殊正好看到尽兴处,和卢英时蹦起来鼓掌,又给了那个艺人几枚铜钱,“我要是做了的话,我哥不会饶了我。至于现在,就很合适。”
“他心也挺大,敢把你留在身边。”
“聪明人自作聪明都是如此。”萧锷也给对方斟了杯茶。
但他手有点抖,几滴茶水溅了出来。黑衣人察觉到了萧锷的紧张,“放心,你不用动手,有的是人要杀他。”
“成事后,不要再见了。”萧锷放下茶壶,“我不想留下痕迹,让我哥察觉到不对,留下隐患。”
黑衣人不置可否,“事实上只要温兰殊在你身边出事,你哥都会察觉,你不知道么?”
萧锷当然明白,可他别无选择,“我知道。但我只能如此,温兰殊……这人太狡猾,又会反制我。他有我的把柄,吹几阵枕头风,我就……”
他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了。
萧遥很明显不知道他要杀温兰殊。温兰殊知情,为什么没告诉萧遥?难道,真的看在兄弟情谊,不想离间,成为小人?
这种君子真是难办啊。
现如今看来,温兰殊有意让阿七的事成为二人心照不宣的秘密,那么他还要除掉温兰殊么?为了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去闯一个更大的祸,到时候萧遥可不会像温兰殊这样宽恕,肯定不会放过他。
“你还是太胆小了。”黑衣人微微一笑,“只要你想,何愁不能取而代之?相州之战,是你选择移营地点,掘堤淹城,而后往北去幽州,你也可以立下大功。你比你哥更适合,成大事者,怎能不心狠手辣?”
萧锷想了想,又看了眼下面的温兰殊。
真的要这么做?真的要和兄长形同陌路?
突然萧锷摔了杯盏,拿起一枚碎瓷片,快速伸到黑衣人脖颈那里,“你们主子好算计,让我和我哥内斗,你们坐收渔利呢?”
“实话而已,怎么就坐收渔利?再说了,你赢了,河东是你的,晋王和节度使之位都是你的。”
“……”
萧锷其实并没有绝对的取而代之的想法,萧遥像一座大山,许多年来压得他喘不过气,哪怕萧遥打他两巴掌,他也不会记恨萧遥。
现在要翻了这座山么?要是山崩地裂,到时候他该如何应付呢?
许多人野心膨胀的时候,往往忽略了自己的能力。萧锷掩盖心中的慌张,“知道了,你走吧。”
黑衣人很快消失。
楼下的聂柯正在摊子前买话梅,油纸包里鼓鼓囊囊的,抬头无意间看到萧锷,大喊道,“喂,萧锷,快来快来,晋王请客,请我们吃……”
卢英时拽了拽聂柯的衣袖,“吃你的吧!”
旁边温兰殊揣着衣袖,面容沉静,没有露出一点儿厌恶。
萧锷颔首示意,端着茶点从楼上下来,聂柯这吃货丝毫不客气,什么都要,脸颊也鼓了起来,萧锷觉得他像山间的猴子——又灵活,又喜欢大快朵颐,毫无吃相可言。
不过除了聂柯外,剩下三个人就有点微妙了。
卢英时警惕心起,格外提防萧锷。萧锷心不在焉,温兰殊则看着聂柯。
待四个人在凉棚下找了座位后,面面相觑。全场最会说话的聂柯只顾着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边吃还一边指被自己吃得七零八落的小吃,“你们怎么不吃啊,快吃,可甜了。”
卢英时又不想走,生怕萧锷发疯。
萧锷看不惯卢英时。
聂柯吃得差不多,拽着卢英时就往凉棚外走,“我们再去买点儿吃的!”
“你怎么不拉他!”卢英时一个趔趄,骂骂咧咧。
“哎呀快去嘛,咱们找找还有啥,我想吃……”
“晋王,就剩下你我两个了。”萧锷拿起聂柯剩下的一个话梅,“晋王喜欢吃这些?”
温兰殊瞧了一眼,他刚刚吃过两个,觉得没红线做得好吃,就没吃几个,聂柯以为温兰殊这是体恤下属,感动得眼泪汪汪的,并控诉了上次萧遥不由分说上来掐人脖子的恐怖举动,泪水洒了一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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