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振振有词,浩然之气扑面而来,让人觉得这话真是颠扑不破大周真的到了不改革就要吃散伙饭的地步然后……
御史和拾遗、补阙全部都怂了,很默契地沉默了一个早上,直到早朝结束吃廊下食的时候偷偷聊天,嘲讽对方你怎么不站出来。
萧坦控制着情绪,萧遥可真是深藏不露,不知啥时候麾下就有了这么多有才之人,权随珠自不必说,傅海吟又出了名的可靠,聂柯被吃得死死的,萧锷就更不用说,从小一直跟在萧遥身后服服帖帖。
当初和裴岌打交道也是不卑不亢,一个客将鸠占鹊巢硬是反客为主,短短一年,已经成长为能与魏王对抗的北方豪雄。
回头一看,铁关河忙着挟天子以令诸侯无暇北顾的时候,萧遥已经做大做强,渐成一患。因而两军隔黄河对峙,很有可能左右接下来十年的天下格局。
“诸位先告诉我,这段时日和魏王交战战况如何?”温行问着周围站立的武将,谈吐间不见文人孱弱,反倒带了几分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气概,无形之中给众人吃了定心丸。
权随珠、傅海吟汇报着,大致将河东军河岸营寨的攻防情况交代了上去,温行仔细听着,没一会儿就摸了底,“也就是说,河对面如今是戚徐行在守?河道被切断,他们身上带的军粮够不够?”
权随珠心想这可真是一句话说到重点了,“不够,顶多能坚持三天。前几天飞鹰传来消息,箭矢也不够用。还有一个比较骇人听闻的……铁关河会将战俘充作军粮。”
“是真的。”傅海吟补充,“魏王的性格,能做出这些来再正常不过。”
温行思索片刻,很快抓住了核心所在,“魏王在朝中的内应是桓兴业?”
众人点头,这已经是不言之秘了,铁关河和严令璋在前线打着,后面为了稳住小皇帝,势必要安排一个信得过的文臣,桓兴业和高君遂就是,两个人绝对可靠,而且知根知底,因此这么久来,铁关河才敢在外面打仗。
淮南一带叛乱较多,铁关河之前在淮南逡巡,江南倒是没什么反抗,一看铁关河大军压境就上表称臣。也就是说,铁关河如今占据了黄河以南绝大多数沃野。
但这些沃野并不好守。
留给铁关河的出口,要么往北,要么往西。温行起身走到舆图前,指着潼关,“铁关河如果往潼关,占据长安进逼成都,那么我们将会和他针锋相对,分庭抗礼。但他放过凤翔节度使出兵、关中空虚的时机,与我们对抗,说明他现在看重‘名’。名不正,则言不顺,他想挫败我们,然后回旧都,届时盛名之下,禅位也理所应当。”
萧坦讶然,温行只是根据这样一个举措,就判断出了铁关河的目的?!此人真是不简单。
“那我们这仗必须赢。”权随珠话虽如此,心里却还是有些慌张,铁关河手底下的魏兵绝非好相与的,打起来非常吃力,“可是魏兵连坐之下,他们都是拼了命要跟我们打。我军锐气一而再再而三被挫败,实在是不妥当。”
“可现在回晋阳更不妥。”萧锷比较着舆图上面敌我双方的势力划分,“现在还能一战,要是龟缩在晋阳自然能自保,可是如此一来,也就错失了问鼎中原的良机。机不可失,这次错过要想再有,估计又是一辈人。”
萧锷说得不假,如果这次失败,铁关河顺利威服河北,进逼关中,那么晋阳就是一片孤岛,而后若是铁关河成为皇帝,他们就只能称臣为诸侯低人一头,在场众人都不允许。
“大家都在呢。”萧遥姗姗来迟。
“大帅。”众人颔首示意,让开一条通路,萧遥得以进来,萧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还好有萧遥来充场子,不然一旦露怯,给温行的印象就不好了。
总有一种人让你不由自主紧张,不想出丑。
萧遥坦然以对,手上多了纱布,星星点点渗出血来。萧锷想起卢英时所说,解药是萧遥的血,看来萧遥是用匕首割开手掌,为温兰殊解毒了。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