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得皮开肉绽,也不肯开口透露一点关于齐承沅的消息。
据刀芸纯所言,那侍女乃是近日才进的刀府。
京城人士,父母双亡,人却十分机灵,因此才成了刀芸纯的贴身侍女,那方海棠凤凰锦帕便是她给刀芸纯出的主意。而刀芸纯对涟溪真正的身世毫不知情。
对此,刀家已递了好几封请罪的折子来,只是江赜一直堆在旁边,还未去看。
这会儿,内侍又呈了一叠折子上来。
内侍面带犹豫,有些畏缩。
江赜见着他怪异的神色,随意拿起几封折子,“刀家的?”
内侍抿唇,摇了摇头,“非也。”
他垂下眸,颤颤巍巍道:“是……众位大臣上奏,请陛下广开后宫,固朝廷社稷。”
那日夜宴事发后,场面虽被余风及时控制住了,但帝王不顾体面,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一男子疾驰而去,虽事出有因,但此帝王面上的慌张不似做假,而且事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
加上陛下后宫长年空置,这不得不叫人多想,万一帝王是个断袖,那朝廷社稷可真就危了。于是朝臣们这又才纷纷上奏,请求帝王广开后宫。
江赜看着手中奏折,面无表情地奏折扔至一旁。
“朕登基未久,前朝余孽潜逃在外,无暇顾及后宫。选妃之事,待天下大定,朕自有考量。日后还有此类奏折,不必再报。”
送奏折来的内侍欲言又止,瞧着江赜面上的阴沉,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在阿勉不眠不休的照顾下,林舟终于脱离了这三日的生死关,只是身子依然虚弱,意识也还在模糊。
这日阿勉端着药碗,用药勺沾了一点药汁送到林舟唇边,不一会儿就见林舟蹙紧了眉头。
阿勉淡声问了句,“很苦?”
林舟闻声幽幽转醒。
她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一个素衣女子坐在旁边。
林舟眨了眨眼,终是看清了她的面孔。
她双眼微微睁大,却只能从喉咙间发出模糊的声音,“阿勉?”
她看着阿勉,觉得有些恍惚,时间似乎回到了她在阿勉小院养伤那时。
可周围这宫殿模样的房屋,却又将她拉回现实。
阿勉搅拌着手中药碗,抬手又给了林舟一勺药,苦得林舟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算你幸运,遇上了我,捡回了一条命。”
林舟努力将药汁吞咽下,但那药味依旧残留在她口中,久久不散去。
她咽了咽唾沫,虚弱道:“多谢……”
阿勉面无表情,看着她的视线中似乎还带了一丝怨恨,“不必谢我,还是谢陛下吧。他一命换了你一命罢了。”
林舟一愣,待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忽地抬手搭上了阿勉的手腕,“什么意思?”
阿勉手中药碗一晃,药汁差点泼出来。
她拂开林舟的手,轻轻皱眉,“这味药,名唤万黎,我游医这么多年,也就寻得这么一株。那夜刺客刺伤你后,竟还有后手,趁陛下不备又刺伤了陛下。这味药能解刺客刀上毒,却只能救你们其中一人。陛下命我将此药给你,陛下下了圣旨,圣命难从,虽不情愿,我也只能救你。”
闻言,林舟久久未能回神。
她攥紧阿勉的衣袖,不敢置信,“你们就这般听他话?他是一国之君,膝下没有皇子,这偌大个皇朝该如何?救我一命,我又有何用?”
阿勉盯着她的脸,瞧着她面上的震惊,冷声道:“你说的这些我们又怎么想不到?只是圣旨已下,抗旨之人只有掉脑袋这一个下场。”
林舟抓紧了被褥,“他现在如何了?”
阿勉摇头,幽幽地看她一眼,“不太好。或许没有几日了。”
林舟口中一片苦涩,面色苍白。
“怎么会……”
她心中泛寒,如坠冰窖。
此事太过重大,她有些接受不了。
这时,阿勉突然出声,“还有一个法子。”
林舟一凝,立即看向阿勉,“什么法子?”
却见阿勉径直看向了她,目光灼灼,“你。”
她站起身来,将药碗搁置在桌上,侧身背对着林舟,“药虽仅此一味,但这三日间,你日日服用此药,药性已然入骨血之中。若以你之血肉作为一味药,或许还能救江赜一命。我等虽不能抗旨,但若你自愿救陛下,那便是算不得上是我们的错过了。”
说罢,她便静静地看着林舟,不再言语。
毕竟以血肉之身入药,实在是瘆人了些,也难以叫人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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