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声听来满是歉疚:“昨夜营中传来军令,我也只得听令行事,没有办法。”他下时翻身上马,将手中一物丢向了九州旭。
九州旭接来一看,是一块绘有半边图腾的羊皮卷。
木比塔同时道:“拿出这个,凡羌骑便知你们是烧当大王子弋仲麾下相关,不会动你!这几日我派人去收拢的鹿茸老参,再晚几天也会有人给你送过来!”
九州旭听罢微叹一声,将手中羊皮卷收起:“既如此,我就带着阿吉继续前行,只等你日后回来娶阿吉。”
木比塔爽快笑起,随后踢马转身而去。
九州旭拿着手里的羊皮卷,久久望着那个高头大马上,难掩勃勃英气的纤瘦少年背影。久未回头。
待到数百羌骑弩兵行远不见,蹄声渐远,尘起复落。
九州旭霍然攥紧手中羊皮卷,转身快步而行,直至行至那辆载满兽皮旧褥的马车前。
沉声低头,九州旭下时单膝而跪:“烦请先生救阿吉一命!”
马车里,女子平和静淡的语声下时响起,亦于帘内沉声道:“九州公子言重了,你等一行对端木师徒本有救命之恩,端木必尽全力。”
万里云间戍
墨然看罢手中影网传书,语声便轻:“此则要讯,须报中军。”
脸覆铁面的黑衣少年立身于墨然身后,只看着他。
此封传书来自影网,若诉与中军,讯息由来必会被追究。
很多事,便也再瞒不住。
“义父想清楚了吗?”
墨衣云纹之人眸光悠远地望着桌案上的油灯,极轻地“嗯”了一声:“如你所言,已惧,已倦,余生想要顾她所顾,念她所念,不与她、与这大夏朝为敌了……”
最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年,心里涌上了密密麻麻的刺痛。“……不该死的人也已为我所害。”
黑衣少年有感情绪翻涌,满腔悔痛。那不是自己的情绪,是身前之人的。
“自九岁那年,墨然氏覆灭,此后二十余年,我无一日不活在仇恨中。至此,半生已过。”墨衣云纹之人空惘的语声转而几分释然:“却儿,你说诸事可尽,我便信了。”
此后余生,我只想为你、为她而活。
“我放过自己,也放过他们了。”
黑衣少年陡然似觉胸口一轻,如释重负,转而流转起阵阵温意,如春风来去,落花徐徐。
不觉间,唇角轻扬,露出一点微笑。
“只要是义父的决定,却儿便觉得很好,最好。”少年的眼神里满是温柔怜护,他看着身前之人道:“不论何时,却儿都会站在义父身后。”
墨然却于此时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同样的温柔爱怜,更多的却是歉疚与哀怮。
墨衣云纹之人微微一笑,只望着他,目光相对,却未再言。
夜深不寐。
夏营主帅账中,巫亚停云领手下天南海北四将,正与左相文墨染、孔嘉、孔懿者,共议后续攻伐之计。
江湖中来此相助中军的武人,以中原巫家小辈盛宴“公子”、关中申屠家申屠烬为首,已于数场战役中获得众将信任,此刻也在一旁听着。
“叶齐与吴郁的益州兵眼下还余五万,加上烧当大王子和虎女手中的各一万羌骑,共七万兵马。”巫亚停云指着长桌上铺开的益州地图,以指圈点着反军与羌骑驻扎的六冲河岸,沉着道:“羌骑迅猛灵活,必被置于外围防守,以作护翼。此两翼,我们必只能择一而破。虎女勇猛慑人,我等若要奇袭,当避此女……”
帐外值守的副将忽然高喝出声,巫亚停云立时止住了话头,冷目抬头。
下时便见一墨色长衣缀雪色流云之人缓步而入,身后跟着脸覆铁面的黑衣少年。
“墨先生。”巫亚停云微怔一瞬,而后当先揖了一礼。帐内立身的十数人便也都跟着点头示意。
墨然回礼,随后便道:“西羌虎公主于今晨寅时,领一队二十人左右离开了羌骑军营。所行的方向是后方西面的羌族地界。”
帐内闻言的众人皆震色。孔懿更是直言惊怔道:“此话当真?!”
立身孔懿身侧的孔嘉转面直视着墨然,眸光静淡无绪,久未移目。
“军中潜行在外的斥候尚未来报,敢问墨先生是如何得讯?”长于谋而多思的前军将军林海禁不住出声问道。
墨衣云纹之人眉目清隽,神色温敛柔和,慢慢道:“江湖影网,诸位应有所闻。此讯是影网传予墨然。”
墨夷然却立于墨然身后,只看墨衣云纹之人。
巫亚停云身侧,左相文墨染静静柔柔的面上,神色倏寒。
墨然平声,眸光静垂,续道:“因然与影网之主有些旧故。”
只是旧故,能在战时给到如此及时的行军要讯?这可是倾力也不易得的军事要讯。
文墨染滞一瞬。下时忽而轻笑,随后便抬目直直地看着墨然。文弱单薄的一张脸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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