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君有两意
那夜申屠烬远远来接盛宴和阿檀,未见盛宴,只从阿檀口中得知了落入羌骑手中的老妪并非真的清云宗主。而清云宗主仍旧安然,并未落到他们手中。
申屠烬听罢自得一笑,便如同是他探来了消息:“不愧是大哥!”
灰狼于他面前再嚎几声,申屠烬听罢道:“大哥定是又发现了什么,才会冒险再探……我明晨和你一起去接应他。”
申屠烬立时返回主帅营帐,将探得的消息禀呈巫亚停云。
巫亚停云听后肃然点头,然得知盛宴未归,眉间立时一凝。
申屠烬心下也有几分担心,但想到盛宴行事向来机敏,进退从容、极少吃亏,便强迫自己不要多想,安慰巫亚停云道:“以他机敏,想来不会有事。”
巫亚停云不言,面色仍旧忧沉。
万望你不要出事……胜艳。
次日清晨,申屠烬与灰狼潜近羌营附近等候,灰狼矫健地潜伏过去靠上前,申屠烬为免打草惊蛇,只远远静候。然候至日正时分,也未见到盛宴现身。
申屠烬这才心神大乱:“怎的还不回?!难道混在反军营中被识破了?可他一向机敏,当不会出这样的差错才对!”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申屠烬险些想要就此潜入羌营反军中去找人。强忍冲动。他回而焦急地往主帅营去,正见一卒手捧一方木盒匆匆奔向主帅营帐。
“禀大将军!敌营送来了此物!”
申屠烬但觉脑中“嗡”的轰鸣了一瞬,脚下险些不稳,强稳心神后,紧随其后冲入了主帅营。
帐帘未落,便见主位上的巫亚停云已经掀开了兵卒手中的木盒。
巫亚停云面色陡变,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申屠烬顿时觉得不能呼吸,眼眶刹时红了。
不会的。不会的。
他几乎是踉跄着抢到了木盒前!
盒中所见,却是一堆染血的白布缠,约莫一掌宽。
“这是什么?!”
巫亚停云此时已从主位上凌然立起,高声怒道:“传令集结!披甲叫阵!”
然不待帐中侧立的众将应声,文墨染便从帐外出声截道:“不可。”骁骑首领在前为文墨染拨开帐帘,苍白清癯的玄衣文士下一刻入了帐内。
“若要攻伐,必先救人。”
巫亚停云抬头来直视文墨染,双目微红,语声高昂却冷:“监军大人应当已经知晓!落入羌营中那人并非真的清云宗主!”
文墨染语声低缓,却掷地有声:“清云鉴可能传承之人,也要救。”
巫亚停云立于帐中,面色几变,她眼中仍旧红着,看着文墨染步步走近,语声冷硬起来:“敢问监军!眼下的判断是基于军情,还是出于私心?”
帐中诸将有感诧异,都忍不住侧目看向了两人。
不论此前闻讯少央冷剑阵前比武筋脉寸断,还是叫阵时看到叶姑娘推椅而出,文墨染几次三番能为外人看出的心神动荡,无不与清云宗下大徒关联,巫亚停云何能不明?此番再要如此作为,又何能不疑?
文墨染听得,慢慢驻步在了巫亚停云面前,一时不言。苍白文弱的脸上能见双眼下、因难得安歇而现的青乌之色,他静一瞬后,看着巫亚停云同样忧惫微红的双目,低缓道:“先救人,亦不会错失攻伐之机。”
巫亚停云却怒:“眼下虎女离营,若不抓住时机攻敌制胜,等到他们真的联合先零、卑湳两部落而来,再欲攻伐,形势于我们已是大不利!”
文墨染亦沉言:“叶齐武功之高,吴郁老将之威,即便没有虎女,也是我等难克之大敌。”
“‘蛇子虎女’倘若齐全,更是难上加难!”
苍白幽静的玄衣文士于此时更近一步,紧紧看着巫亚停云双目道:“我有法,可将他们于内破之。”
众皆静。
巫亚停云直目回视于他,二人对视已久,皆未移目。
虽已为将多年,但到底难舍亲人。巫亚停云下时双目更红,只微哑道:“倘若当真可以先救得人……本将军又何尝不想?”
玄衣文士镇重地向她点了头。
文墨染随后看到了申屠烬拿在手中的染血布缠:“观你面色……是盛宴公子出事了?”
申屠烬回看文墨染,面色极凛极严峻。
文墨染再度看向了巫亚停云,沉声再道:“我等先思,救人之法。”
羌骑营中。
军帐内娃娃脸的“少年”军师拿手反复摩挲着手里一只药瓶。
等了一整日,然并未等到夏军集起来叫阵。
赫连绮之不禁有疑:“竟未直接冲来叫阵……”手中药瓶摩挲过后,于指间翻转起来。
难道在思他法?他们还有他法可想?
不觉皱眉,赫连绮之脑中思绪深了深。
难道是我遗漏了什么?
——会是什么?
“这瓶子里面装的就是散武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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