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力未收,沿书册往四面振荡开来,力之所至,本有些摆放未齐、亦或被窗外晚风吹乱的书册皆被振荡回了古朴的木架之间,排列齐整。
端木若华回首望了一眼,最后将那封尘封已久的书信收入了怀中。
高阁之上,顶楼的小窗外天色已昏,阴云缓聚,带着水汽的丝丝凉风吹拂进了小窗之内。
为免水汽浸染书籍,女子走近过去,将慕天阁第十四层的所有小窗一一关上了。
视线往下瞟掠,一至十三层亦有未能关紧、亦或被风吹开了缝隙的小窗。
白衣白发之人足尖轻点,旋身而下,身形徐徐飘落的同时,元力自周身荡出,将十三层往下留有缝隙的小窗推合上了。
落地那瞬,偌大幽深的高阁内再无一丝天光透入。唯各层属性不一的护守阵法自顾流转不歇。
端木若华微抬手以元力推开了慕天阁的门,缓步行出。
枭儿的发情周期,三年来每至春秋时节,皆需每日药浴,少则一月多则两月以压制,至其平复。
但若欲出谷,则不能再以此法,使之缓缓渡过……
益州战事,瞬息则变,自烧当酋豪姚柯迴行屠城之举后,民怨鼎沸,大夏与西羌已呈水火不容之势,加之羌兵粮草告急,决战之态势愈显。
此去若晚,形势莫测,极可能诸事已定。
然三年寻阅,自己与惊云阁皆费尽心力,所得线索也只叶齐这一条……
女子抬首间,慕天阁厚重古朴的大门于其身后缓缓闭合,发出了一声沉闷悠长的声响。
晚风轻扬间竹叶飘零而过。
女子抬首望向天际,眸光清透而悠远。喃声亦远:“无论如何,需从叶齐处,问出让枭儿恢复意识之法。”
药庐中。
男子闭目赤身坐于药浴木桶中,鬓侧汗出如浆,光洁如玉的额头上,浅淡的三瓣樱花依稀可见轮廓,透出粉色的纹路。
再不复当年醴艳殷红的瑰丽之色。
他应当已是弱冠之后的成年男子之龄,但形貌仍同三年前无异,自棺中醒来至今,毫无变化。
一副少年清俊秀逸之容,身形虽比到寻常人已然挺拔修长得多,但多少透出少年之气。尤其此刻这般闭目不言的安静模样。
但若同南荣枭时,睁开眼,望向人,则瞬间叫人不敢等闲视之,更不敢只将其视为少年人。
额纹若显,艳色殊丽。则更添绝美惑人之念,惊心动魄之感。
端木若华推开药庐门的那瞬,便觉原本闭目乖觉、静坐在温水药浴中的人抬头面向了她的方向。
他于此段特殊时期之内时,会比到平日更有此身为活人之感,更为主动,更显亲昵。
虽仍旧不言不语,但白衣白发之人方行至浴桶一侧,少年人的手便向她攀来。
白衣被他濡湿,少年人赤-裸-挺拔的身子亦随之站起,贴向了桶侧的白衣女子。
黏腻的吻落在女子唇上、下颚、耳颈……他的气息亦随之浮动起来,环搂女子入怀,胸膛起伏愈明显。
耳鬓白发渐渐被他湿透淋漓的乌发浸润,亦沿着缕缕长发,滴下水来。
女子轻蜷起的指尖,数次想要抬起,抚向面前之人……却颤然。
眸中哀色愈显。
虽为心念之人,虽已不止于师徒,虽经此三年、二人行止间已同夫妻无异,虽常唤声“夫君”于他。
但此种情形之下,与之行男女之事,何难不心哀。
枭儿还未醒。
面前之人更似虫兽而非人,是不死蛊之母蛊,而非她心中所念的那一人。
非是,她的枭儿。
心绪复杂,愈感难堪。
唇舌纠缠、热气喷薄间有感面前之人更似兽性的急切,便更感难堪,心绪摇曳间险些落泪。
至后,女子被面前之人推倒至药庐榻上,衣衫渐湿,少年人的手探向女子衣裙-下时,女子终未能忍住,伸手扣住了他的腕。将身上之人轻轻推了开。
被水汽浸湿的睫羽下,女子空望前方,久久扼着他的腕,不曾稍动。
目中有不忍,有哀戚,有惘然,有惶然心惧。
更有心绪难平、思之亦悲之的疼意。
身为医者,她于男女之事焉能毫无所知。无论男子构造,亦或女子体肤内里,无不通晓而明晰。
然通晓是一则,未曾接触更不曾亲历,则是另一则。
故女子紧扼少年的腕,出声制止其行后,看着即便难忍、即便喘息赤目,也仍旧因“子蛊之请,母蛊不违”而本能听从于她的少年,不禁颤然。
少许后,女子起身侧坐在了榻沿上,任湿乱的发紧贴在背上,耳颈渐赤,慢慢嫣如红霞。
她转目未看向少年人,缓了数十息后,眸光半垂,于少年再度喘息着贴上来之际,慢慢把手挪去给了身后的少年人……
三日后。
白衣白发的女子从院中的旧物中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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