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运以一副过来人的神色,幸灾乐祸地看着他,“要写的。”
君临境感觉天都塌了,怎么我都登出地球服了,还是逃不掉要写论文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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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境牵着马走出南宁都护府的时候,发现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了,和谢运聊得太投入,竟然没发现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南宁都护府大门外的夜市还很热闹,各种小吃摊都在摊位前点上了羊角做的风灯,远远看过去星光点点,很有夜市的氛围。
君临境牵着马从街上走过,路过一个卖酥炸鱼片的小摊,想起江寄雪最爱吃鱼,顺手卖了一份,老板用油皮纸包好,君临境带着油纸包往青龙大街方向回去。
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师尊会不会已经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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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母亲!”
到处都是杂乱的脚步,慌张的人影,痛苦的叫喊,大火包围了整座谢府,府内是无尽的屠杀,刀起刀落,鲜血飞溅。
“出不去……”
“救命啊……”
“父亲!母亲!”
一个小小的身影——雪肤花貌,紫眸弯发,站在漫天的火光前。
不知道是谁的血,已经把他的衣袍染红,在周围行色匆匆的人群中,他无措地看着家中老幼仆孺被杀,眼前是一片又一片飞溅起来的鲜血,一声声接连不断的惨叫。
他逆着人流,想要找到自己的父母。
“谢家豢养大妖吞舟,纵其行凶,水淹江宁,致使全城上下十室九空,饿殍抛荒,伤亡数以万计,天怒人怨,罪不可逭,着满门处死,就地行刑……”
……
“庭玉,快跑!”
九岁的江寄雪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是在他被行刑的时候,他看到父亲对着他大喊什么,却听不到声音,周围的喊杀声和求饶声太大了,他只能看到父亲的嘴巴一张一合,接着是一道寒光闪过,他看到父亲的头颅被砍下来,断掉的颈腔里喷出一道血柱,父亲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
他终于明白父亲在喊什么,“快跑!庭玉!逃出去!”
有人大喊着,“是噬嗑阵,出不去!”
谢府已经被噬嗑阵包围,噬火沾身,必死无疑,这次由北庭都护府亲自执行的屠杀旨意,昭示着当今皇帝最狠绝的杀心,原本就没打算给谢府留下一线生机。
“谢氏满门,滴血不留!这府中所有人,一个都不许放过!”
江寄雪被慌乱的人群撞得东倒西歪,直到负责抄家的私兵发现他,举起屠刀向他砍来——
江寄雪看着向自己劈下来的屠刀越来越近,背后却贴上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吞舟!水妖吞舟!”
“快列阵,诛杀水妖吞舟。”
江寄雪泪流满面,害怕地蜷缩在吞舟的蛇身里,他问吞舟,“吞舟!为什么?”
一片暴乱中,吞舟已经化为妖身,血月之下,一条拥有着紫色鳞片,足有五十多丈长,犹如巨塔一样的蛇身,裹挟着小小的江寄雪,伫立在谢府的一片废墟里。
身穿黑色圆领袍的北庭府众人列好阵形,企图阻拦准备救下自己儿子的蛟蛇吞舟。
可吞舟毕竟是有着千年道行的大妖,一个临时列起的诛妖阵根本困不住她,江寄雪被吞舟卷起,冲过层层阻碍和迎面飞来的雪片似的剑刃,江寄雪看到周围来围剿谢家的人影一个个倒下,直到来到噬火墙前。
“庭玉,活下去。”
江寄雪并不知道母亲最后这充满着无限留恋的一句话代表着什么,只记得吞舟那双温柔又不舍的眼睛,他体内被注入一股汹涌到他难以招架的灵力,他知道,那是吞舟的妖丹。
接着,吞舟含泪抱起江寄雪,朝汹汹燃烧的噬火扑过去。
噬火,是地脉和天雷接引后产生的天地之火,传说,它不仅可以焚毁肉身,连灵识都无法逃脱,被焚者先伤五脏后伤皮肉,由内而外烧起来,直至神形俱灭。
虽然有吞舟的妖丹护住心脉,江寄雪还是没逃过噬火焚烧。
时间是如此的漫长,江寄雪感觉自己的五脏都被烧成了灰烬,鼻腔和耳道又干又烫,仿佛一张嘴,就有火顺着气管冒出来,把他从内到外烧成飞灰,皮肤像是被火慢慢啃噬,又痒又疼,他喘不上气,眼前只有燃不尽的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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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寄雪是被热醒的,他睁开眼时,绿野阁外已经是一片墨黑墨黑的夜色。
但他现在顾不上这些,抬起手,发现手臂上果然已经出现噬火灼烧时特有的痕迹,五脏像是被填满了火炭,鬓发和寝衣都已经被汗水浸湿。
江寄雪僵硬地抚上自己的脸颊,摸到两颊上湿湿的泪水,他看着指尖沾上湿润的泪痕,僵硬地笑起来,眼泪却像是决了堤,“这次发作竟然毫无预兆……”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那场梦了,十年的时间,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以平常心去面对,没想到,当那时的画面重现在眼前时,还是会带给他这么大的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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