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问题。
“你还记得那次在医院, 你被刘志捅伤吗?”
事情刚刚过去半个月,伤口也才愈合结痂不久,靳舟自然记得。
于是她回答:“记得。”
“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你觉得痛吗?”
在问这个问题之前,江予淮已经猜到了靳舟的答案。
毕竟那是一台局部麻醉手术, 麻醉药效过去之前应该是不会感觉到疼痛的。
靳舟果然回答:“不痛。”
江予淮又轻声问:“那你觉得, 我会痛吗?”
靳舟愣了一下,犹豫着半天没有回答。
江予淮先动了, 她把她的手牵过来按在自己的心口。
她说:“我来告诉你,会。”
靳舟顿了顿:“我做手术的时候, 你在……”
江予淮安静地看着她:“我一直在门口等着你从里面出来。”
靳舟的面上有一丝愕然:“……我不知道这件事。”
“我没告诉你, 你自然不知道。”
江予淮的声音很淡, 似乎并不十分在意她是否知道。
靳舟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说些什么。
“你或许觉得,只是一个刀伤,没有伤及命脉总能救回来。只是普普通通的打架,小心一点总不会有事。”
“可是生命远比你想象的要脆弱,靳舟。”
“医院里面每天都会有人因为或严重或不起眼的问题失去生命。”
“我见过的,我听说的,数不胜数。”
“甚至有人只是出了汗之后喝了一杯冰水,人就救不回来了。”
“所以看见你赤手空拳地面对一群拿着武器的成年男性时,我真的很生气。”
“我知道,你或许会觉得我不明事理。”
说到这里,靳舟的眼神有些闪躲。
因为她确实曾经这样想过。
可江予淮并没有看她。
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我从没觉得你救下那两个小姑娘是错的。”
“可是我也害怕失去你。”
言尽于此。
江予淮垂下眼眸,也将情绪隐藏起来。
靳舟有些无措地愣在原地。
所幸还有手心那如鼓点般的律动能让她窥见江予淮的一点心绪。
其实很好理解不是吗?
如果是对方处于危险的境地之中,自己一定也会焦虑不安以至于失去理智。
就如同那时江予淮被刘志挟持的时候一样。
靳舟终于察觉到从头到尾自己都忽略了江予淮的心情。
她张了张嘴,有些艰难地开口:“抱歉。”
江予淮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靳舟有些急切地问:“去哪里?”
“回书香佳苑。”
靳舟拉住她的手:“不去。”
江予淮转过头冷静地看她:“不去?然……”
靳舟没有给江予淮把话说完的机会。
手上微微用力,对方便因站立不稳直接摔回了沙发上。
靳舟欺身而上,寻到那处柔软的嘴唇。
温柔含住,细细研磨。
冰冰凉凉的,又带着一股细碎的咸意。
这是靳舟第一次品尝到眼泪的味道。
江予淮没有抗拒,但也没有回应。
靳舟便也只是点到为止。
在离开之前,她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她的脸。
“江予淮……原谅我好吗?”
靳舟常年奔走于法院和警局之间,早已习惯了以压迫性的语调强占心理先机。
但少见的,这次她的声音温柔到几乎要滴出水来。
江予淮终于有所反应,眼睛虚虚地望向她。
靳舟继续道:“我不会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不会离开你,我向你保证。”
江予淮没说话。
靳舟又凑上去亲了亲她的脸颊,埋在耳边用气声喊:“姐姐……”
江予淮30岁。
而因为年少时候跳过级的缘故。
靳舟比她要小两岁。
今年刚好28。
可既然是同级,人生阅历大差不差。
靳舟也就不愿意承认自己比江予淮小的事实。
她从不会一本正经地喊江予淮姐姐。
只有一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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