颔首,却没有伸手。
黎斯曼的手停在半空,只好尴尬地收回来。
这位大师看似温润谦和,实际却保持着距离。她心知,这种大艺术家都有些自傲,要想真正熟络,仅凭一两次见面肯定不够,可今天,最起码要先混个脸熟。
她识趣地寒暄几句,准备抽身告辞:“那我就不打扰了,期待下半场的精彩演出。”
说完,她顺势地勾上了周予白的手臂,显得自然又亲昵。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卫平岚的态度变了。
“黎斯
曼是吗?你和白……你们是朋友?”
“朋友啊……”她看向周予白,暧昧一笑,“嗯,算是某种朋友。”
周予白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回应。
“好,真好。”
卫平岚说这话时带着一种奇异的感慨,让黎斯曼莫名联想到长辈见到晚辈恋人的欣慰。她自觉好笑,人家周予白的父亲还在半山豪宅里呢,她在瞎想什么。
这次轮到卫平岚主动伸手,黎斯曼刚要回握,身边的人开口了。
“卫大师,你的演出要开始了吧,不去准备一下?”
周予白脸上挂着绅士般的笑容,却透着疏离。
卫平岚深深看了他一眼,“好,那我先走了。祝你们今晚愉快。”
看着他离开,黎斯曼心中有些遗憾。不过转念一想,周予白刚才没推开她,是不是说明……他不生气了?
她顺势蹭了蹭他的胳膊,娇嗔道:“予白,你搅了我和卫大师结识的机会,怎么赔我呀?”
周予白没看她,“赔?你不是惯会用我的身份给自己铺路?我向你追究过?”
语气不咸不淡,却字字讥讽。
黎斯曼脸色一变,立刻收起了放肆,站直了身子。
整个下半场,周予白都没有理她,就连离场都是她一个人走的。
两个人来,最后却是她一个人走,这让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人怎么想?!
她想追上去,求周予白给她个面子,却发现人早就没影了,也不知道去找谁。
演出刚结束,叶明明就立刻赶回后台收拾东西,隔壁的首席小提琴手都打趣她这么火急火燎,是不是有什么约会要赶。她没搭理,心里翻来覆去想着一会要怎么安慰孟逐。她这个朋友,自小就倔,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自我消解。看起来是无坚不摧,但那个过程太辛苦了,她实在心疼。
她拿起手机正准备叫车,却发现手机电量告急,只剩10了。
不是?她明明上台前电量有60的啊?
她正觉得奇怪,手机就响了。
“喂,叶明明,你演出终于结束了?我刚一直给你打电话没人接,”黎耀飞那欠揍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找你飞爷我做什么?”
原来是你小子把我手机打没电的啊。
叶明明朝天翻了个白眼,边拿东西往外走,边骂着电话里的人。
黎耀飞觉得冤枉:“不是,你骂我做什么啊!是白哥没来,又不是我没来。我有好好送judy回家的!”
“就凭你叫他‘白哥’,你就和他是一丘之貉,这骂你给我受着!”叶明明钻进出租车,报了孟逐家的地址,继续坐在车里骂他,“你怎么劝孟孟回去的?不会是把你白哥和女明星的照片直接怼她脸上,告诉她,她被爽约了吧?不是吧不是吧?你不会这么没脑子吧?”
“……”
“fck!你是傻吗?!”
“那我能怎么办,她倔得像头驴一样不肯走,我又不能打晕她!”黎耀飞此刻觉得,自己是最世界上最委屈、最可怜的人。
他还想再说什么,可叶明明直接把电话挂了。
到了孟逐家门口,叶明明忐忑地按下门铃,心里反反复复盘算着该怎么安慰失落的朋友。是抱头痛哭呢?还是陪她一起骂周予白呢?虽然她比较偏向后者,但考虑到孟孟的性格……
她还没想完呢,门就开了。孟逐穿着家居服,脖子挂着围裙,脸上还沾着些许面粉。
“你来啦,汤刚炖好。”孟逐微笑着。
从屋里飘来一阵令人食指大动的牛肉汤香,孟逐下了新面,将浓郁的汤头浇上,端到叶明明面前。
“你晚饭没吃吧?演出那么久辛苦了,你先吃,我再去做我的。”说着,转身进了厨房。
汤碗里油光蹭亮,几粒手作牛肉丸漂在面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面条劲道,旁边的配菜也做的精致,萝卜和土豆被她用心地切成星形和花朵形,无用但是好看,充满仪式感。
就像她一直认识的那个孟逐,认真地过日子,无论什么情况都把自己过得很好。
叶明明盯着那碗汤,鼻子有点发酸。
孟逐还在厨房忙碌着,忽然感觉背上一热。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