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林行川终于舍得转过头了,耳根泛着点薄红。
洛子期听见他这一声咳嗽,立刻侧身看过去,语气关切:“师叔可是着凉了?”
江风穿船而过,带着朦胧水汽,此刻月已中天,清辉遍洒,确实容易侵寒。
林行川摆了摆手,却没看他,反而抬眼望向贺梨白。
那眼神里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好似二人只能看见对方,洛子期瞧着,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不太痛快。
正怔愣间,他忽然察觉到一道探究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循着那道目光望去,只见对面的太子殿下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眸色沉沉,脸色却难看得紧,像是谁惹着他了。
他也实在看不懂这位太子殿下的眼神,思忖片刻,只觉大抵宫中之人就是这般多疑。
对方毕竟是太子,洛子期略一颔首,依着礼数又拜了一拜。
萧鹤逸又打量了他两眼,余光瞥见不远处一白一红两个身影正低声说着什么,凑近得很。
他捻着茶盏的手指顿了顿,忽然开口,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一件事儿,语气听不出喜怒:“孤也听过洛公子的名字。”
“哦?”
洛子期有些好奇。
“前些日子,玉琤央着孤为你们……青云剑派做主,惩治王家,孤心软了,便应了。”
洛子期一怔,记起了数月前王家之事。
他记得明明是闻人锋闹了王家,才引得局面动荡,王家内乱,白一名才顺利夺得家主权。
不曾想这其中竟还牵扯了贺梨白和太子殿下。
他连忙再次拱手,语气恭敬:“多谢殿下。
“不必谢孤。”萧鹤逸下意识又呷了口茶,语气淡淡,“若不是玉琤再三恳求,孤可不会管一个江湖门派的闲事。”
洛子期只觉得他这话说得奇怪,随着萧鹤逸的目光,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贺梨白。
对方正与林行川说着小话,垂眸浅笑,月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虽心中有些不解,却还是依言谢道:“也多谢贺公子。”
话音落定,两人间又陷入沉默,船桨卷着水声,倒显得这沉默格外清晰。
洛子期正琢磨着该跟太子说些什么,便听萧鹤逸忽然开口,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犹豫:“不知洛公子可有心上人?
他闻言微微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林行川那处。
月光落在那人侧脸,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他唇角不自觉地漾起笑意,轻轻点头:“有。
抬眼时,却见对面的太子眉头皱得更紧了,脸色比方才还要沉几分。
洛子期思索片刻,本着说多错多的原则,选择闭上了嘴。
太子殿下看起来十分不高兴,若是他再多说两句惹得太子殿下不高兴,要砍他的脑袋可就不好了。
这边气氛尴尬,另一边林行川与贺梨白倒是聊得十分畅快。
“上次一别,后来听闻承风楼之事,我还当你真折在那里了。”贺梨白声音压得低,带着点后怕,“直到后来见着你们那位武林盟主,旁敲侧击问了许久,才敢确信你还活着。”
林行川闻言,眉梢一挑,反倒有些怀疑地看向他:“你怎么从小老头儿嘴里撬出消息的?”
他敢第一个寻的就是闻人锋,正是放心闻人锋嘴巴严实,如今听见贺梨白这么说,有些好奇。
“他没说,是我猜的。”贺梨白的目光落在林行川手中那柄素白折扇上,看了片刻,才抬眼望向天边明月,轻叹道,“我今日来时,还在念‘同来玩月人何在,风景依稀似去年’,没成想转头就瞧见了你。”
“我也想起你了,上次别后至今,我还以为再也不能相见。”林行川捏了捏手中茶盏,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他笑了笑,“可惜手中不是酒,不然倒真与去年一般无二了。”
“你怎么来扬州了?”
“办些事。”
林行川语焉不详,含糊带过,贺梨白却一下子明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
林行川没忍住调侃他:“然后你找你家太子殿下帮忙么?”
贺梨白失笑。
“你莫要再提了,我与子野,是绝无可能的。”
林行川不明白他为何会这般笃定,但听见这话,还是选择不再提起。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贺梨白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你可知,过几日中秋,清风明月楼楼主将在醉仙楼办一场盛大的琴剑宴?听说邀请了众多江湖豪杰,扬州城里这几日鱼龙混杂得很,你如此明目张胆行事,可要小心。”
“琴剑宴?我还真不知道,想来定然是没有邀请青云剑派的。”林行川微微皱眉,问道,“难不成邀请你了?”
贺梨白摇了摇头,轻笑道:“自然不是邀请我,我一介书生,可与江湖豪杰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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