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误会得更深了。
游辜雪唇角轻抿,冷眼旁观。
“瑶姐姐,要进来看看吗?”螟蛉问道,这间是她的屋子,那张屏风是哥哥以前给她做的,当然,如果瑶姐姐喜欢,她也愿意把屋子让给她住。
回头时却见那两人已经折身走了。
慕昭然在下一间屋子里看到一个女子雕像,这雕像是用整根的白檀木雕成,散发着宜人清香。
女子蛾眉螓首,五官栩栩如生,就连头发丝都细致地雕刻出来,衣裙飘逸,怀里捧着一个研磨药草的石杵臼。
这雕像就对着床榻,日日起卧都能看见她。
慕昭然托着照明符站定在木雕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脸,雕像的面颊已不知被人抚摸过多少遍,使得女子面庞格外温润光滑,眉宇之间含着缱绻笑意。
她都能想象到,那人抬手抚摸“她”时,动作是如何爱惜而温柔。
不知是不是心里的那点怀疑作祟,慕昭然盯着女子的脸,越看越觉得“她”眼角眉梢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不,应该说,她的眼角眉梢同“她”有几分相似。难道,就是因为这几分相似,阎罗前世才会不惜折损自己的寿元,也要让她活着?
所以,她自以为自己最后得到的一点真心,也是沾了别人的光?
游辜雪站在雕像另一侧,听见她压抑的仿佛快要哭出来的鼻息,瞥见她袖摆底下紧紧蜷握的手指,冷漠的眼神中终于生出了一丝波澜,心里不禁有些慌乱起来。
她到底在自顾自地想了些什么?!
慕昭然越想越生气, 恨不得现在就闭上眼睛,冲进梦里打他一顿。
该死的阎罗,亏她还以为是自己辜负了他, 心怀愧疚了这么久!
她气怒地伸手抓住雕塑,想要将“她”推倒, 摔得四分五裂,可对着女子温柔的笑脸, 看着她身上被人细心雕琢的线条,被人无比珍视的痕迹,她又怎么都下不去手。
心里的怒火无从发泄,慕昭然用力吸了吸鼻子, 视线来回飘过, 只能抓起雕像怀里捣药的石杵,泄愤地砸了一下, 气急败坏地低声骂道:“可恶!”
石杵臼发出“咚”一声震响, 忽然爆出一道刺眼的强光,将她身边的照明符吞噬。
游辜雪面色一凝, 瞬影至她身旁, “当心!”
慕昭然只听见耳边急呼, 腰间蓦地一紧, 被人从后揽住,往外急退, 越窗而出, 退至了天井中。
螟蛉快步跑过来, 抬手挡在额前,遮住刺眼白光,紧张道:“怎么了?”
屋里的强光很快熄灭下去, 但那个石杵臼却从雕像手里松脱了出来,从窗口飞出,一路也追到了天井中,在月色下亮着微弱萤光。
慕昭然看到那石杵上一点红痕,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掌心刺痛,摊开手掌,才看到手心被指甲掐出的破口。
丹田里,地星诀的铭文亮起,跃跃欲试。
这是地星诀遇见心仪的石头才会有的反应,当初在金莲池中碰到那根日精凝聚的金藕,也是如此。
没想到她本是随口一说,竟真能在烟瘴海中捡到一块星石回去。
“阿斯,放开我。”慕昭然兴奋道,挣开他的手,朝悬浮的石杵臼走过去,十指灵活结印,催动灵力。
地星诀的铭文从她身体里飞出去,环绕着石杵臼飞旋,石杵臼发出嗡嗡震鸣,原本只瓷碗大小的杵臼,瞬间膨胀成一墩大石,逼得天井里的三人连连后退,直退到屋檐下。
那石杵臼轰隆一声砸到地上,环绕在半空的地星诀铭文簌簌而下,一个个地印刻到了杵臼的表面,直将它覆满。
慕昭然试探性地轻抬手,石杵随她指示悬浮而起,她指尖一翻,轻轻往下一点,那石杵便又“咚”一声砸回石臼内,撞出一圈动荡的灵光。
灵光如涟漪一样扩散开,一幅陌生的场景亦随着灵光一起铺延开,一座石台拔地而起,托住了庞大的石杵臼,四面立起亭台楼阁,取代了这一座木屋。
慕昭然身边忽然多了许多人影,他们皆身穿青衣道袍,头上带青色幞巾,望着跪在石杵臼下的一名少年,叹息道:“天涯怎么又被谷主罚跪了?”
另一人道:“听说他又不务正业地偷偷养些小虫子,被谷主发现了,才让他到捣药杵前罚跪。”
慕昭然抬手试着往自己身侧说话之人挥去,手掌从那人身上穿过,“这是幻影?”
游辜雪快速扫过周遭场景,说道:“这应当是药王谷旧日之景,那石杵臼看上去正是药王谷昔日的镇谷之石,捣药杵。它长久矗立谷中,吞纳山谷灵气,是以也记录下了一些昔日景象,如今被你激活,便将昔日之景吐了出来。”
当初药王谷覆灭,天道宫修士前往善后,翻遍了整个药王谷,都没有找到这一座捣药杵。
螟蛉穿过了几个人影,走到那巨大的捣药杵下,打量跪在杵臼下的人,“这么说来,这跪着的人就是谢天涯?”
谢天涯正好抬起头来,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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