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同一瞬间,一匹缎子飞入井底,如强有力的活索套一般,绕了几圈,绞住了他的脖子!
“果然在这里。”
单烽道,身影在井边浮现,面上笼罩着一层雷云般的恐怖杀气,居高临下地俯瞰他,一手用力,就要把他从井底活活拽出来。
这井极深,薛云脖子上的伤势未愈,喉骨一阵爆响,差点没被活活勒死,脸上涨得青黑。
只是撕拉一声响,井里堆满了杂物,竟把缎子挂破了,薛云整个人都在井壁上弹了一下,重重砸回了井底,激起一大蓬灰尘。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单烽望了一眼缠在手臂上的断布,眯了一下眼睛。
倒是井边的小织女被吓了一跳,惊叫道:“怎么有人?这么深的井,他没摔死么?”
单烽道:“落井的王八,翻不了身了。问你呢,怎么掉进去的?”
薛云还是没说话,井底灰尘一阵阵扑腾起来,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
单烽道:“几天不见,被骟干净了?”
薛云抚摸着酒壶,本已备好了逃亡时失足跌落的鬼话,可喉咙里灌满了血腥气,致命的刺激感,让他脑髓都在发抖,涌出一个更疯狂的念头。
单烽一脚踏在井边,刚扯了一条粗井绳来,便听见他很羞涩的声音:“小师叔,你道侣的衣裳,好香啊。”
【作者有话说】
吗喽生平最爱作死(扔绿帽jpg )
赤火为狱
单烽眼睛里的金光,都窜了一下。
一听薛云提起谢泓衣,他就恨不能一拳将井捶碎了,将这小子掏出来攥死。
“你这狗鼻子,还能闻出他?”
薛云见好就收,羞涩道:“小师叔误会了!我如今脑子清明了,想起先前冒犯了谢城主,愧疚难当。想跟着小师叔登门赔个不是……”
单烽冷笑道:“做梦。待着吧。”
井里逮住薛云一事,很快传遍了天衣坊。叶霜绸带着一群杀气腾腾的仙子冲过来,破布烂衫不要钱似的往里砸。
“臭不要脸!”
“勾引棉絮妹妹,始乱终弃!”
薛云却一问三不知,只说得了棉絮的帮助,本要逃出天衣坊,却失足落井,再没爬出来过。
他很会扮可怜,大概饿得狠了,声音有气无力的,倒令仙子们骂不下去了,更有人趴在井边看。
单烽二话不说,端了座假山石,砰地压在井上。中间镂空处能洒些吃食,不至于饿死,可要掀开石头爬出来,却是痴人说梦了。
单烽拍了拍手上的灰,道:“消停点,等你爹来救你。”
薛云的声音幽幽地叫道:“我就是死,也不要他来救我!”
单烽:“醒醒吧,你这条命是谁留下的?想死,也得给你老子陪葬!”
该搜罗的消息,都到手了。下一步,还得从簪花人身上下手,看看采珠人那头打的什么主意。
单烽临走前,又回头向院中扫了一眼,看那些雪光里飘扬的绫罗时,眼色不自觉柔和了一点。
谢泓衣穿衣最难伺候,稍微粗重些的缎子都耐不住。昨夜到后来,一条雪白手臂被他扼过,乱红狼藉,那景象还烙在眼里,他立时觉得叶霜绸那股子提心吊胆有必要起来。
这个点,谢泓衣早该起来了。在练功吧?
没有合意的亵衣,会不会闷闷不乐?
“选定的那些料子,什么时候能好?”单烽倒反过来催促起来。
叶霜绸脸色阴沉,咬牙道:“你催什么,登徒子,你还敢提!我算明白过来了,你怎么会知道殿下亵衣有异?他躲着你还来不及呢,会给你看?你昨晚都做了什么!”
她又是恼火,又是面红耳赤,眼看一口气就要顺不过来,单烽却一笑:“你知道了?两情相悦,实难自已。”
此话一出,院中的机杼声戛然而止。一众仙子脸上齐齐迸出杀气来。
叶霜绸柳眉倒竖,向身畔仙子道:“听说能混成羲和首座的,少说得百岁开外了,连青年才俊都不是,可见是喷火的老妖怪,也敢肖想小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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