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吃上。”
沈冰澌面露喜色,挨着容谢一起上了台阶,进了门,滔滔不绝说了许多没什么要紧的话,然后换了外衣,神采奕奕地去镜宫汇报任务了。
容谢目送沈冰澌离去,回到厨房,轻轻叹了口气。
他早上本来是准备走的,是,就是离开涣雪山庄那个“走”。
可是出了涣雪山庄,面对灵镜宗的巍巍大山,他才发现,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在山路上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达第一个有人的地方——外门集市。
容谢绕着集市溜达了两圈,看准一个装束得体、笑容朴实的老渔翁,犹豫再三,走上前去。
老渔翁热情地招呼容谢看看他新钓上来的鱼,粗粝的手指精准地捉住一条肥美的河阳鱼,举到容谢眼前:“老爷,看看这个吧,这是今天新钓上来的河阳鱼!新鲜得嘞,回去煲汤、清蒸、油糟,都香的!”
容谢迟疑道:“好吧,这条鱼我买了……不过您能不能跟我聊聊,您住在哪儿?这生意好做吗?”
“得嘞!”老渔翁利索地站起来,把鱼串在秤上,一边拨秤杆,一边念叨,“老爷您想听,我就跟您说说,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呀——”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容谢被老渔翁抓着听了半个时辰的抱怨,等他从头晕晕的状态清醒过来,天光都大亮了。
容谢吓了一跳,这会儿再不回去,沈冰澌该着急了,他急忙向老渔翁道谢、告辞,看来,离开山庄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直到起身离开,容谢还听到身后老渔翁的叹气:“哪儿有什么清净日子可过啊,都是上辈子造的孽,也就是老爷您这样积德行善的人,生来就是享福的,没吃过苦,才会说我们钓鱼砍柴的是清净日子,嘿……”
留小灶
阳光照在案板上。
容谢“咚咚”地切姜丝,用石臼把香料碾碎,分门别类放在一个六花攒心的调料碟里。
做完这些事,他洗了手,推开窗户。
厨房的窗户正对着庭院,庭院里种了一大棵龙游垂枝梅,树有三丈高,十分壮观。
垂枝梅开的正好,风一吹,宫粉色的花瓣便一阵阵地飘落下来。
几片越过窗棂,落在案板上。
容谢望着那几片花瓣出神。
在涣雪山庄的日子真的很舒服,世上不会再有什么地方比这里好了,他要仅仅因为一个梦,就离开涣雪山庄吗?
是啊,体验再怎么真实,那也只是个梦,他要仅仅因为一个梦,就怀疑沈冰澌对他的挚友情吗?
这未免太癫狂了。
还好他没有把这个梦告诉沈冰澌,要不然肯定会被他笑的。
忽然间,一阵灵力波动从大门处传来。
有人来访。
容谢怔了一下,这个时候,会是谁来?
……
沈冰澌从镜宫返回涣雪山庄,恨不能全程御剑飞行,但灵镜宗前山正在举行什么典礼,前山广场禁止飞行,按照老宗主薛保山的话,不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玉皇大帝,都得下来换了令牌走路。
沈冰澌很想提醒老宗主,天王老子和玉皇大帝很有可能是一个人,但他没有这个机会了,他一落地,就被呼啦一下蜂拥而至的热情同门们挤到了中间。
“沈师兄是来观战的吗?”“沈师兄更看好那一峰赢?”“听说比剑获胜者可以得到沈师兄的亲自指点,就在涣雪山庄里,是真的吗?”
……
沈冰澌面无表情地挤开那些人,唯独对其中一个,他多看了一眼:“没有的事,别瞎传!”
那小同门没想到自己能从这么多师兄弟姐妹中脱颖而出,得到沈师兄的亲口回答,不由得容光焕发,在心中反复咂摸这句宝贵的指点。
眼看着同门们更加热情地涌上来,沈冰澌只好开启遁形步,化作虚影,在人群里七拐八绕,从一条僻静匝道穿出前山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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