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
“天哪!你怎么了?亲爱的!”
“有人晕倒了!有没有医生?”
这真是再糟糕不过的情况!周围骚动起来,多国语言掺杂在一起,传递着这个坏消息。
手冢也瞬间放下了咖啡,起身快步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他会一些急救知识,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同时,和奏已经身形灵活地穿过聚集起来的人群,视线迅速扫过地面,让她看清了患者的模样。
地上,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性瘫倒在妻子怀中。他身体在轻微地不停地抽搐,面色苍白,满脸冷汗,眼睛向上翻,露出大量的眼白,唇角还有白沫溢出,唇色发紫。
和奏大脑飞转,推测着病症:典型强直阵挛表现,是癫痫?
患者妻子紧紧抓着他的手,吓得语无伦次:“奥利佛,你醒醒!上帝啊,他有糖尿病,但他今天吃过药了啊……”
糖尿病。
这个词让和奏有了判断的方向,她迅速半跪在患者身边,对那位慌张的夫人说:“女士,我是医学生,请我来看看。”说着她双指触碰上患者的颈动脉。
听到对方还是学生,夫人有些犹疑地看着她,这会儿仍旧没有医生过来,就算是医学生也比普通没有专业知识的人懂得更多医学知识,将丈夫交给她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对方的德语非常纯正,应该是留学生,出于对德国医学专业严苛程度的信任,她想对方至少是专业知识扎实的优秀学生。
她紧紧地握着丈夫的手,脑中各种思绪乱飞,试图说服自己安定下来。
“请放开他的手,让我来。”和奏没有再给她更多时间犹豫,用不容置疑的温和语气对夫人说完,手上已经将患者的领带松开,并将他的头轻轻转向一侧,“有没有靠垫或枕头垫在他头下面!”
“靠、靠垫……枕头……?”六神无主的夫人听到和奏的话,在周围寻着这两样东西。
在她无助地东张西望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手冢理解了和奏的意思,他快速脱下身上厚重的滑雪服外套,叠好递了过去。
和奏头也不抬地接过外套垫在患者颈下,防止患者在抽搐时头部撞击地面或舌头后坠堵塞气道。
做好基础防护后,她看着腕表,开始默记抽搐持续时间。
间或,披散的紫色长发又从她的肩头滑落下来,阻挡到了她的视线和动作。
她右手抓起脖颈位置的发丝,左手握住剩下的发丝快速盘绕了几圈,熟练地将碍事的长发绕成一束,最后习惯性地朝手腕探去,但只摸到了冰凉的金属表带。
还没等她寻找合适的发圈替代物,一旁递过来一只白色护腕,和奏像医生手术中被递手术刀那样自然地顺势接过,将长发挽成了利落的低丸子头。还有几缕碎发散乱地蜷缩在耳后和颈间,但她没有时间理会了。
连这几秒处理头发的时间,和奏的视线也一直没有离开过患者身上。她眼帘低垂,过分年轻的脸上是与年纪不符的专注冷静,此刻她所有感官似乎都凝聚在患者身上,完全隔绝了外界的干扰。
看到她专业的急救处理,躁动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抽搐已持续约40秒。”和奏的大脑飞速运转,糖尿病患者突发意识丧失伴抽搐……低血糖昏迷?急性脑血管意外?或者是癫痫本身?
面色苍白、冷汗、符合低血糖部分特征,而抽搐可能是脑血管表现之一。和奏持续观察着,患者的抽搐在约一分钟后逐渐停止了,但仍意识不清,处于昏迷状态。
和奏立刻抬头问患者夫人:“女士,他最近一次进食是什么时候?有没有测量过血糖?”
“被、被困在这里后,他一直很担忧,午餐……只三小时前喝了一杯黑咖啡……”
“没有吃午餐”、“只喝了黑咖啡”,和奏冷静地从对方慌乱的表述中提取有效信息,得出了判断:低血糖导致的糖尿病癫痫并发症。
她随即高声开口——
“heier kaffee!zucker!viel zucker!”(热咖啡!糖!很多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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