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十分不满,暗暗发誓一定要暗中将生意做大做强,有一天要让章氏对我刮目相看。
但做生意需要本钱,我怕被章氏发现,不敢从家里拿钱,就向地下钱庄借了高利贷。
谁料我接连开了两三家店,全都赔了,地下钱庄的人天天追着我要债。
就在这个时候,冯二老爷找到了我,说只要我帮他做一件事,他就免了我所有的高利贷。”
沈初皱眉,“你帮他们做了什么事?”
江宏志道:“我当时走投无路,一听可以帮我免了高利贷,就答应下来。
过了几日,冯二老爷拿了几封信给我。
他让我模仿书信主人的笔迹,模仿写两封信,要求我必须做到字迹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沈初愣了下,突然心中一动。
她查到爹爹的案子与冯家有关
而恰恰在十年前,冯家人让江宏志模仿写了书信。
难道
他急切地问:“什么书信?让你模仿什么人?”
江宏志却不肯说了,“你能保证一定会让我活命吗?”
沈初急了,一把揪住江宏志的衣领,“我问你模仿谁的笔迹,写的什么信?”
她声音中的急切和愤怒吓了江宏志一跳。
裴渊蹙眉,看着沈初的目光多了一丝不解。
沈初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江宏志身上。
“说啊,我问你话呢。”
江宏志迟疑片刻,开口道:“模仿的是宁安侯的小儿子,当时的凉州知府沈知行的笔迹。”
沈初脸色大变。
真相,我的肩膀可以借你
江宏志的话仿佛一道炸雷,震得沈初一时有些发懵。
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从江宏志的口中听到爹爹的名字。
她紧紧攥着手心,才压制住内心的冲动,冷冷的问:
“信上写了什么?”
江宏志想了想,道:“信是以沈知行的名义写给一个叫哈图的人,大概意思是答应哈图所提的要求,愿意与哈图合作。”
“你知道哈图是谁吗?你知道你写的这些信有什么用吗?”
江宏志摇头。
“起初并不知道,我连沈知行是谁也不知道,我想着不过写两封信,就能免了我一万两的高利贷,于是就答应了。
后来过了两个多月,凉州被北戎血洗,沈知行以及宁安侯府被判斩首示众。
我才知道他们是谁,我才知道冯二老爷让我写的信是用来陷害沈知行的。”
沈初死死盯着江宏志。
原来所谓爹爹与北戎私通的密信,都是江宏志模仿爹爹的笔迹写的。
就因为一万两的高利贷?
她爹爹成了通敌叛国的逆贼,沈家上下七百六十三口的性命,就这么葬送了。
菜市口的血被冲了一天一夜都没冲干净啊。
沈初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喷薄而出的恨意,一把捏住了江宏志的脖子。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模仿的这两封信害死了多少人?
整整七百六十三口啊,整个宁安侯沈氏一族,全族覆灭啊。
仅仅只是因为你欠了一万两的高利贷,他们都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他们?
你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就不怕有报应吗?”
强烈的愤怒冲得她失去了理智,五指用力,掐着江宏志的脖子不停地质问。
“咳咳咳”
江宏志被掐得直翻白眼,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咳嗽声。
“沈初。”
耳畔响起一声轻喝。
沈初置若罔闻。
“沈初,你冷静一点,再掐下去他就死了。”
裴渊修长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沈初,你在做什么?”
沈初回过神来,看到江宏志脸色发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滑坐在地上。
她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无根手指一点点地合拢。
差一点。
只差一点,她就掐死了江宏志。
她抬起头,见裴渊正拧眉紧紧盯着自己,潋滟的桃花眼中一片关切。
原本在喷涌在胸中的一团怒气往下沉了沉,她眼圈突然就红了。
裴渊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沈初。
沈初的眼睛向来都是笑意盈盈,灵动澄澈。
然而此刻却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悲伤,有激动,更有愤怒,交织在一起,令他看起来像个委屈得想哭的孩子一般。
裴渊心头突然说不出的烦闷。
犹豫了下,他抬手拍了拍沈初的肩膀。
“你还好吗?”
她连忙垂下眼眸,轻轻摇头,“我没事。”
声音闷闷的,有些发堵。
裴渊蹙眉,这是哭了?
因为沈知行,因为宁安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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