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闷气便好几天不理人。
姜洵是朋友之间有话不直说便能活活憋死的性子,于是轻易也不敢招惹皓空,生怕把自己憋死。
此刻,皓空表情略显烦躁,不理会邓月。
邓月便又搡了皓空一下,皓空便干脆搬起书案坐远了些,继续做功课。
姜洵问道:“你们怎么了?”
邓月知道姜洵的忍耐已到达了极限,不得不担起了传达公子指示的重任。
但他是懂点语言的艺术的,先说道:“那个殿下……公子醒了。”
姜洵心里一块石头重重地落了地,问道:“真的?”
邓月说道:“但他叫你过去一趟。”说着,意识到姜洵已经意识到了,忙开口解释道,“不是我们告的状!真不是我们告的状!主要是……这谁能瞒得住啊?”
“殿下,殿下。”内宦说着,忙趋步向前,谄媚道,“上了两个时辰的骑射课,殿下一定累了吧?浴汤已经备好了,先沐浴更衣,再去见公子不迟。”说着,跪下来,小心翼翼解去了姜洵腰间的佩剑,像是生怕他砍人一样。
姜洵身高八尺二,整个齐王宫属他最高。
他双臂一敞,任由内宦为他宽衣解带。
反正季恒已经醒了,这不是他日盼夜盼盼来的吗?
顶多承受一下季恒的雷霆小怒。
他坐进浴桶里囫囵过了一遍水,便又走了出来。内宦帮他擦拭身子,又上上下下地穿戴。
金冠束发,一袭黑衣,领口与袖口都用金丝线绣着繁杂的纹样,使之更加挺立,犹如铮铮铠甲。
弄完,姜洵便向长生殿走去,可越是靠近,便又越是感到心情沉重复杂。
他还是担心季恒生气,亦或是对他失望。
他昨日也去了先生家里去认错,希望先生能大人不记小人过,继续来为他们授课。
若是先生实在不愿教他,也请先生继续为邓月和皓空授课,他可以回避。
可先生称病没有见他。
他垂头走着,胳膊腿有些晃晃荡荡。
看到石板路上的小石子,他便一脚踹进草丛里,免得季恒不看路,踩到了又嫌脚疼。
而正走上石阶,便见小婧端着空药碗从殿内走了出来,姜洵便问道:“叔叔在吗?”
“在内室。”小婧道,“侍医刚来诊过脉,公子服了药又歇下了。殿下进去就是了,公子说若是殿下来了,直接叫醒他便是。”
姜洵“哦”了声,走进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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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空旷的殿宇内,两只狗正在欢快地追逐打闹。
这两只小狗名叫恭喜和发财,是前阵子谭太傅家的狗下了崽,便送了两只来给季恒养。
两只狗还算懂事,知道季恒在休息,便也不乱叫。
只是跑得太欢实了,爪子打在地板上,发出一连串“吧嗒吧嗒吧嗒”的声响。
姜洵嫌吵,便走上前去一手一只地提溜起来它们。
恭喜、发财虽不知眼前这人是齐国大王,却也知道此人脾气不好,就这么乖乖被姜洵拎着,只时不时抬起无辜的眼,瞥姜洵一眼。
姜洵向来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看了它们一眼,便把它们扔出了殿外。
两只狗狗委屈得“嘤嘤嘤”直叫,只是小小脑袋哪记得住这大大的仇?很快便一个咕噜爬起来,继续在院子里撒欢追逐。
姜洵穿过空无一人的外殿,掀开竹帘步入了内室,见内室九扇屏门大开,外头的庭院景观一览无余。
春雨贵如油,前几日临淄刚下了场小雨,此刻院子里的植物们正长得极为繁盛。
这一草一木都是季恒亲手栽种,他平日虽忙,却总有闲情逸致搞点这种事情。
只是刚入春,季恒便大病了一场,这院子没有人打理。草木逢春,野蛮生长,正长得乱七八糟,如同姜洵此刻的心情一般。
他心道,种下了就得负责啊……
室内弥漫着艾草香,大概是季恒刚刮了痧,正在做艾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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