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也有些人的存在天生就是让人添堵的,梁序笙属于前者,而梁儒海则是后者。
尽管再抗拒,只要两人上下属的关系没解散,阮寻澜就少不得跟他有交集。
拿着文件敲开办公室的门时梁儒海正同一个新来的实习生助理交代事情,他背对着阮寻澜侃侃而谈,几次将手掌重重搭上女生肩膀,像是欣慰般在瘦削窄小的肩头上拍了拍,嘴里坦然自若地说着赏识之语。
女生囫囵应着话,身体不自然地往外倾,却又迫于压力没有躲开。
阮寻澜微不可察地皱眉,低头翻了几页文件,悄悄松了文件夹的固定扣,让纸页簌簌往下掉,捡东西的声响惹来了两人的注目,阮寻澜面带歉意起身:“抱歉,梁董。”
梁儒海见到他时明显变了眼神,不在意地摆摆手,打发了实习生出去,接过递来的文件边听汇报边签字。
一套流程过完,梁儒海从办公桌后走出来,阮寻澜伸手跟他接文件,却蓦地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怎么把头发剪了?”
“天气热,留着不舒服。”阮寻澜面不改色,暗暗使劲将手抽出来。
梁儒海不以为意,还在继续说:“之前那样好看。”
熟悉的黏腻感再次缠上来。
但这次阮寻澜没急着回避。
梁儒海说着些与工作不搭边的话,每讲一句就朝前迈一步,最后将他逼到了墙角,言辞急切:“阿澜,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么?”
“梁董说笑了。”
“那日在剪彩仪式上,你对我笑了一下。”梁儒海的呼吸近在咫尺,阮寻澜能清晰听到西装裤的料子擦在一起发出的细响,随后有东西贴上了他的腿根,“只凭那一眼,我便知道往后都要逃不开了,你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
“你不要惧怕世俗的眼光,我会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和保障。”
梁儒海的语速越发快,下身也像彰显他的急切似的若有似无地往阮寻澜身上蹭。
何其好笑,这世间竟有人异想天开地谋划着用看似甜美浪漫的话装裹粗鄙龌龊的行径,骚扰他人的同时还不忘自我感动。
当真是愚蠢至极又厚颜无耻。
阮寻澜淡漠地乜斜着他始终平整无反应的胯间,突然在下一秒福至心灵地猜测到了些什么。
他不禁暗自冷笑:真有意思,色字头上一把刀,屌死了风流的心还不死。
他伸出食中二指抵在梁儒海肩头将他推开,在心念电转之间改变了主意,答应了这份下流的追求,并顺势提出条件。
其中之一即是不能再招惹他人。从他到方才的实习生,梁儒海不知利用职务之便动过多少隐晦的手脚,这种小程度的骚扰构不成揭露的证据,空口无凭,界定无度,只能像根刺一样梗在受害人的心头,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如同老旧房子里终年弥漫的陈腐的霉味,造不成实质伤害却强烈到无处不在,只有居住者知其中滋味。
他不想让这种事再无止境地重演下去。
梁儒海好不容易抱得佳人,如同被油脂蒙了心,只当他是吃醋,心里乐得开花,嘴上也应得顺畅,万事都依着他来。
他自以为摘得了高岭之上圣洁的花,殊不知阮寻澜点头的那一刻才是他引狼入室的开端。
梁儒海残忍又懦弱,当自身的勇气撑不起他的罪行时,后怕便会化作噩梦紧缠其身。阮寻澜第一次听见他呓语般的嘶叫是在一个雷雨轰鸣的夜晚。
那时梁儒海显然被梦魇扼住,满额冷汗,来来回回重复着几个字词。
“车祸”,“不是故意的”,“别来找我”。
这三个频繁出现的短句构成了梁儒海梦里的全部内容,并在之后的夜晚时常与沙沙的雨声作伴。
阮寻澜起初只觉怪异,却从未将其与自己父母的不幸遭遇联系在一起。
毕竟世界之大,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
直到他在梁儒海的通话中明确听到了十五年前的事件,才不得不重新审视起先前的细枝末节,靠着这些碎片拼凑出了始末。
从那时起,他留在梁家的目的又多了一个。
梁儒海苛责梁序笙的时候义正言辞,但反观其自身也不过是个中庸之辈。公司在他的经营下每况愈下,形势比之老爷子在位时一落千丈。
偏他又是个好面子之人,越是无能,就越想有一番作为。在巨额的利益和虚荣心的驱使下,他动起了歪心思,开始铤而走险地干些肮脏勾当,踩着法网边缘牟取利润,以此来填补生意场上的灰败。
狼子野心是收不住的,得了利的事干了一桩之后就再难悬崖勒马,梁儒海的网越铺越大,留下的蛛丝马迹也就越多,阮寻澜便捡着这些漏洞,一点一滴收集下每一笔证据,静候时机公之于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梁氏集团即便不是鼎盛时期也依旧是块大蛋糕,其他亲戚股东虎视眈眈已久,都想伺机争上来分走更多的一块,阮寻澜顺水推舟,暗地里同他们达成协议,通过数封匿名邮件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