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了他几句后就忿忿地挂了电话。
换了件衣服,洗了把脸,我从储物间里找出我的旧单车。踩着单车,提前十五分钟到达江不凡所说的餐馆。在外面锁车的时候,我透过玻璃望了一眼。
看来有人来得比我更早。
江不凡没跟我说庄姐也来。她今天穿着一身及膝的白色长裙,头发尾部烫了微卷,自然垂下,落在她丰盈的胸部。小腿纤细,盈盈一握,脚上还踩着纯白的高跟鞋,精致地像木偶师手下的木偶娃娃。看起来像是天使,实际上是恶魔。
江不凡还没来,只有庄姐一个人坐在圆桌旁,我觉得尴尬,不太想进去。庄姐大概是已经看到我了,即使我侧过身躲在树下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她没叫我进去,只是隔着餐馆玻璃默默地盯着我。
她的目光灼热,像是把我逼在火上烤。没办法,我总不能当没看见。其实她应该也知道我看见她了,因为在我锁好自行车抬头的时候,我俩正好在空气中对视,迸溅出不大不小的火花。
硬着头皮,我跨步往里走。庄姐没站起来相迎,只是对我礼貌地点了点头,我摸不准她是要干什么。
庄姐说她是特意提前坐在这儿等我,说完这句话,她的眼神飘忽不定,紧张地四处张望。而后,她说她有事情跟我说,这儿不方便说话,她让我跟她一起去包间里谈。
我担心过去的事情重复上演,坐在椅子上抱胸不肯挪动。庄姐皱着眉头看向我,双手合十着向我轻轻摆动,眼睛里透着显而易见的哀求意味,她向我保证,她往后不会再讹我。
将信将疑,我跟她走进包间。这次倒是留了个心眼,没把门关紧,只是虚掩着。她要是敢妄动,我就立马把门打开,让所有人给我做见证。
我揣测了无数种庄姐的意图,难道她怀疑我跟江不凡有一腿,所以警告我离江不凡远一点;难道她要给我一笔不菲的封口费,让那晚的秘密烂在我俩的肚子里;难道总不可能庄姐怀了我的孩子吧,我发誓,我那晚可没射进去,连插都没插进去。念及此,我的后背洇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幸好,我的猜测全部落空。不过,庄姐的行为更令我头皮发麻。
一转身,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庄姐便“噗通”一声跪在我身前。我慌得一退步,反而自己把门给关严实了。我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当时的心情,我恨不得当场也给她跪一个。
庄姐没给我这个机会,她抱着我的大腿哭诉,她是被逼的,一切都是她的老板逼她这么干的,要不然,他们就会砸了她的店,弄死她跟她奶奶。
我觉得事情不简单,让她起来慢慢说。庄姐站起身坐在椅子上抹眼泪,哭了许久,久到空气里都弥漫着悲伤的泪水。
庄姐的身份有真有假,她是卫校护理系的学生不错,但那是曾经。大二那年,她为了给奶奶治病借了一笔外债,还不上钱就被黑社会逼着去卖淫。警察扫黄时抓到她,虽然不至于坐牢,但向校方通报后,校方立刻开除了她。
就算如此,欠下的钱也不能算了,还是得还。那群黑社会倒是狡猾,逼她签下阴阳合同,她要是不还,他们就拿着阳合同去法院起诉她,强制执行她跟她奶奶活命的铺子。
那笔钱不多,庄姐说只要五年时间,她就能还完全部的债。我这时不知该说她天真还是傻,虽然我不懂黑社会的规则,但我敢保证,他们永远不会让她还完这笔债。
庄姐说她缺钱,她真的很缺钱,但她更缺客户。她本意是想把我也钓上手,但我不上当,她不敢空着手向老板交差,所以只能想出诬告我的下三滥手段。但我直觉这事儿没那么简单,逼问她,她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清楚。
庄姐还求我对她的事情保密,那晚的事情能忘就忘。她说她是真的爱上了江不凡,甚至现在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她发誓她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听到庄姐说她怀孕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一阵晴天霹雳直冲我天灵盖,刺激得我不仅头脑昏涨,而且眼冒金星。但第二反应是怀疑,我怀疑庄姐是不是又在骗人,前车之鉴,她的嘴里没几句真话。
我问庄姐凭什么确定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江不凡的,庄姐见我不信,赶忙又要跪在我身前。我先她一步起身,把她卡在椅子间不得动弹,庄姐流着泪对我说,她保证这段时间只有江不凡一个男人。
我问她这件事江不凡知不知道,庄姐没看我,一直捏着自己的手掌心,大概是觉得逃避无法解决问题,她缓缓地向我摇了摇头。
真是麻烦死了,我很想把江不凡的脑袋开个瓢,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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