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的时候,亮仔驾车载钟如一回到了灯红酒绿的酒吧一条街。
巅峰时期,贺家的产业曾经遍布消费、娱乐、房产几大行业,但是自从三年前那场爆炸案之后,这些本应牢牢掌握在贺家人手里丰厚可观的家产很快就被几个叔父辈的股东瓜分蚕食得干干净净,而重振旗鼓的贺佳辰卷土归来的第一件事则是先把那些叔父们疏于管理的产业夺回来——毕竟,道上混的认他贺家少爷这张脸的人也不在少数。
钟如一踏进光线迷离的酒吧之时,守在门口的几个马仔都还挺有模有样的冲他点头喊道:“一哥!”
一头黄毛的亮仔跟在他身后挺直了腰板摇头晃脑的走了进来,仿佛得到一声尊称的人是自己一般,还颇为老练的拍了拍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头的马仔的肩膀,流里流气的问道:“老弟,今晚生意怎么样?”
酒吧里管事的看钟如一来了,忙从熙熙攘攘跟着音乐摇摆的人堆里闪过来,眼睛一眯的笑呵呵:“一哥,这边请,老板在包厢等你。”
钟如一“嗯”了一声,目光在人头攒动的酒吧里略微逡巡了一圈,吧台旁坐着的一对男女正眼神闪烁的打得火热,舞池里举着手摇摆的男男女女就像是围着白炽灯疯狂飞舞的夜蛾一般,躁动不安的宣泄着年轻身体里无处安放的热情焰火,手托圆盘的服务生穿着制服灵巧的穿梭其中,宛如穿梭于深海珊瑚丛中游刃有余的鱼儿。
不远处,深棕色短发的服务生笨拙的端着红酒被卡座里醉眼朦胧的客人叫住,目光遥遥交汇的一瞬间,很快就不自然的避开。
钟如一垂下眼帘,唇角微微勾起,亮仔早就轻车熟路的混到吧台那边去寻欢作乐了,管事的见他站在原地没有动身的意思,不由有些迟疑的又问了一句:“一哥,有什么不妥吗?”
钟如一摇了摇头,笑眯眯的抬腿迈向通往酒吧深处的包厢走廊,吵闹的音乐声也渐渐地被他们抛之脑后,酒吧管事的是一个看起来甚至很书生气的中年男人,但是经验老道且手脚利索,他一边引着钟如一朝不对外人开放的包厢走去,一边神色不明的隐晦道:“老板来了一个多小时了,里边还有另一位,酒水零嘴都已准备好,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
钟如一挑了挑眉,有点吃不准管事特意跟自己嘱托这一番话的意思,对于他跟贺佳辰之间紧密的关系外边是传得绘声绘色,各种版本的都有,或香艳或诡异,甚至还有传闻说他是贺佳辰花重金豢养的男宠,毕竟当年贺暮生尚在的时候,还是豪门贵公子的贺佳辰就有挥金如土只为与选美小姐冠军共度一夜的风流轶事……直到此时,钟如一看见管事的欲言又止的眼神,这才有些哑然失笑。
他什么时候看起来会像是那种被富人包养的小白脸了?钟如一试图努力的思索了一下这其中缘由,却并不能想出一个所以然。
他不知道的是,圈子里当下审美流行的已经不是弱不禁风的小白脸花美男了,反而是像他这样荷尔蒙爆棚的潇洒型男更能激发那些嗜好同性的大佬们的征服欲。
钟如一假装没看到管事暗藏巨大信息量的眼神,进包厢之前,顿了顿脚步,忽然不经意的问了一句,“酒吧生意平时也像今天这样火爆吗?”
管事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在脑补着什么,似乎没想到钟如一会突然问起这个事情,愣了一下才笑道:“也不是,但是自从老板回来之后,生意也变好了很多,多亏老板经营有方。”
“是么,”钟如一笑了笑,推开包厢的门走了进去,有别于走廊外迷离昏暗的灯光,包厢里的灯光很亮,长方形的水晶茶几上错落有致的摆了几瓶价值不菲的洋酒以及水果拼盘,而换上了一件暗色衬衫的贺佳辰则姿态懒散的靠在真皮沙发上,随意拢起的黑色短发漆黑得就像是看不见星星的夜幕,他眯起一双狭长上挑的眼眸望向反手关上门的钟如一,视线阴戾凛冽得宛如破风之刃,却忽的一笑,恍若芍药怒放,“阿钟,过来。”
钟如一无奈的皱了皱眉头,贺佳辰明知道他不喜欢这个称呼,偏偏却时不时拿出来叫上一叫,而且通常都是在他大少爷心情不错的情况下,才会这样恶作剧似的喊上一喊,得意洋洋的等着钟如一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
钟如一已经做到对贺佳辰眼底张牙舞爪的小心机视若无睹的地步,他看似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空空荡荡的豪华包厢,然后一屁股坐到贺佳辰身边的沙发上,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一只水晶杯自给自足的倒了一杯威士忌,懒洋洋的说:“怎么?还有一位贵客呢?”
贺佳辰勾起嘴角,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靠近钟如一,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用那种近乎于撩拨的暧昧语气语调婉转的问道:“你这是在吃醋吗?”
钟如一呵呵一笑,若论“逢场作戏”这件事,别说身体,就连嘴上占便宜这一点他可都从没输过,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微微侧过脸,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凝望着贺佳辰脸上显而易见的戏谑表情,“哪能吃醋啊?贺少是把自己当女人了,还是把我当女人了?”
贺佳辰顿觉无趣的冷笑一声,重重的靠回柔软的沙发里,凉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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