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发抖的年轻女人身上,像是突然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漾出一缕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又淡淡地吩咐管事:“今晚就把她的工资结了,我不喜欢没有本事的员工。”
“好的,老板。”管事颔首应声,也不管女人哀求的声音,径直扯着对方朝员工休息间走去。
完全脱轨的走向显然超出了程铮的计划,他皱着眉头从地上捡起自己的牛仔外套,上面还残留着一股浓烈又廉价的香水味,他想起对方带着哭音的求饶,说自己家里缺钱所以格外需要这份工作,求老板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才从虎口脱险吗?
如果她真的缺钱工作,或许待会儿他应该找个机会再拦下她。
程铮有信心给这个叫“艾达”的年轻女人介绍一份安全挣钱的工作,他雄心壮志地拍了拍手,再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的“目标人物”早就不在面前了。
他苦着脸追出酒吧也没看到钟如一跟贺佳辰的身影,只有那个黄毛叼着烟站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喂,死条子,奉劝你少来招惹一哥。”
程铮彻底打消再跟下去的念头,回过神抱起手臂对黄毛说:“我不叫死条子,我叫程铮,你开口闭口都是师哥的名字,没断奶吗?”
亮仔气得一个手抖没夹住烟,风一吹更是带着落下的烟蒂在鼓起的衣摆烧出一个个难看的小窟窿。
他一边慌慌张张地去抖夜风中撩起的衣摆,一边怪声怪气地冲程铮宣誓主权道:“一哥才不是你师哥,他是我老大!你就死心吧,白日梦成不了真的!”
程铮精准地抬起脚踩熄了地上骨碌碌滚动着的香烟,他好笑地看了一眼动作狼狈的亮仔,扬起双臂放在脑后舒展开来:“喂,你有没有创口贴,借我一个。”
亮仔停下了抖衣摆的动作,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程铮:“真男人从不用创口贴,小伤口自己会痊愈,大伤疤就去找医生。怎么,你们做条子的都这么细皮嫩肉,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吗?”
“你这人真的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什么狗嘴什么象牙?你说谁是狗呢?你再说一遍!”
……
吵吵闹闹的声音随着沁人心脾的夜风吹散到街角,一同哐当作响的还有不知道哪个醉汉随手丢到路边的啤酒易拉罐。
钟如一抬起腿稳稳地踩扁了那只看不出颜色的易拉罐,看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不打发他走?”
他不信贺佳辰就没有看出程铮背后的目的——那就是找各种机会各种理由明目张胆的来他的地盘盯梢。
以他对这位我行我素、杀伐果决的大少爷这些年的了解,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会轻而易举地退让一步,甚至容忍对立的势力在自己的地盘进出无阻。
然而贺佳辰只是勾起嘴角,在吹得衣衫猎猎作响的夜风当中倦懒地眯起眼睛,不远处霓虹灯闪烁的酒吧门口已经寻不见那两个互不服气的身影。
“你难道不好奇他们还能耍出什么把戏吗?”贺佳辰灿若星辰的眼眸亮起一抹恶劣的光,他把车钥匙抛到钟如一手里,“偶尔也要给无趣的生活找点乐子,不是么?”
“我们回去吧,如一,明天会是个重要的日子。”
钟如一握紧了手中的车钥匙,挑了挑眉,追上贺佳辰大步流星的步伐便止不住好奇连连道:“什么大日子?现在已经是‘明天’了,我不会要通宵吧?加班费出一下,贺少。”
贺佳辰弯腰坐进副驾驶里,朝后一步上车的钟如一勾了勾手指,男人不明所以地探过身子,顿时被他扯着衣领吻住了喋喋不休的嘴唇。
“……加班费,够吗?”
钟如一愣了一下,两人黏在一起的嘴唇传来快要融化的热度,而贺佳辰带笑的嗓音颤动着隔着唇舌的缝隙涌入口腔,是足以让人理智断线的缠绵悱恻。
他赶在擦枪走火之前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重新系紧了安全带,哑声笑道:“要说不够的话,怕不是今夜要无人入眠了?”
贺佳辰伸出指腹抹了一把唇上的湿润,眼眸里的情欲半点未散,只是摁下了车窗让冰凉的夜风不断涌入车厢,连同车载广播里怀旧的音乐都多了几分缠缠绵绵的意味,咿咿呀呀的唱着:
“我没忘记你你忘记我……
连名字你都说错……
证明你一切都是在骗我……
看今天你怎么说……”
而他就像是没有听懂钟如一的话外音,手指在车窗上随着音乐敲打出规律的节奏,甚至还即兴跟着电台里的女声哼了几句,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湿漉漉的唇瓣,显然不介意对方嘴里“决战到天亮”的致命提议。
站在葱葱绿绿的山坡上,远处灰蓝色的大海以及脚下这条宛如银蛇飞舞的盘山公路都可以一览无余的尽收眼底。
距离太阳升起还有一段时间,天边挂着的那几颗晨星稀稀拉拉的闪烁着迷蒙的光,山里的雾气已经升了起来,潮湿的水汽不一会儿就沾湿了钟如一的头发,但是他却无暇顾及这天然spa是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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