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女声哀戚切切,是个人都会为之触动,闭门不出的住户在门板后啧啧摇头,感慨世道不公,为花满盈一介弱女子的未来唏嘘,但也仅仅是唏嘘,他们也有自己的小日子要过哩。
楼阁上,黑袍男子嗤笑一声,眼底的嘲讽被随从看了去,道:“那又如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随从缩紧脖子,端着茶壶的手放下不是,拿着也不是,维持着原状,不敢吸引主子的注意力。
“这花家小姐,虽说才学过人,到底是单纯,其中道理,她从书中学不到吗?如今新帝登位,亟需大权掌握,怎会让把握重兵的花家继续高高在上。”
随从后退几步,恨不得立马耳聋,生怕继续听到主子更加狂妄的言论。
果不其然,黑袍男子又继续道:“现在花家已经没落,很快就是安王萧裕安”
直呼王爷名讳,黑袍男子狂得不可一世,仔细观察他的容貌后,发现他年不过二十,年轻人,是有些气盛。
眼看着花满盈就被锦衣卫带走,黑袍男子计上心头,似乎在跟随从说话:“这个花家女,说不定还有些用你说,从他们手里拿走她,几率多大?”
随从支支吾吾半天,回答:“可是主子,圣旨已下您总不可能”
“呵,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常平,你要知道,我走到今天这步,靠的就是奇门诡道。”黑袍男子搁下茶碗,起身下楼。
常平紧随其后,喊着:“主子,您真不会去锦衣卫那里要人吧?凭您春满园主人的身份吗?这怕是”
黑袍男子不语,有时候他就会这般,将想法藏在心中,不让外人知晓。
锦衣司,牢狱内。
各式各样的的哀戚之语错杂重叠,衬得昏暗的牢房更加压抑、令人烦闷不安。
“哎呀,肖老板怎会来此处寻人呢?这里可都是朝廷要犯”
一位油头肥耳的锦衣卫领事略微弯腰,哈巴狗似的在肖亮身边谄媚。
“大人哪里的话,我听说你们锦衣卫今个儿刚抄了柱国花成在的家,带了众多女眷关入狱中,说是要送去边疆充当军妓。”
领事轻蔑一瞟牢狱中惶恐不安的人群,用剑身敲了敲围栏,说:“是呢啧,这皇帝下令,不得不从啊。”
肖亮听出领事对皇帝的轻视态度,饶有兴趣地问:“哦?领事这般口气,是对刚即位的皇帝有所不屑?”
领事凑到肖亮耳边一阵耳语,“新帝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终归是个黄毛小子,就连我上边的大人物,都不看好这位新帝,还是想着安王爷继位呢”
肖亮眼帘微合,将阴冷的眸光敛藏,沉声问:“可是有什么说法?这新帝刚继任大统,我们老百姓可再遭不起动荡了。”
“据说,安王爷手上留有一份先皇遗诏”
肖亮一副看死人的模样看着领事,不着痕迹地进一步打探:“遗诏?你又知其中真假?大人可别沾了一身荤腥,就我们这些小人物,哪够上边的人塞牙缝的?”
领事挥挥手,无所谓道:“害,我家大人说了,若非安王爷醉心文学,痴迷书画,不然这皇位早该换人做了。若是新帝是个好拿捏的,这遗诏就这么揭过不谈也罢,若是那新帝不长眼,就别管朝中老臣狠辣。”
肖亮袖袍中的手攥紧,心中的计较多了几分。
“我今日前来,便是要找一个人。”
“何人?”
“花家女,花满盈。”
领事面露难色,道:“这肖老板,您是知道的呀,圣意不可为,你若是带走她,我可怎么交差呀?”
一包碎银从肖亮的手中递交到领事的手上,肖亮说:“大人都说了那新帝不是个事,我如今带走个人那又怎样?往后你来我的地方,花销给你优惠点”
“欸!欸!好说好说!”领事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颠了颠银两,喜滋滋地领着肖亮去往关押花满盈的地方。
牢房向来是阴暗无光的,但眼下正值午时,艳阳透过石墙上窄窄的通风口照了进来,形成光束,映射出灰尘飞扬。
花满盈坐在角落,出神望着那束强光,随即想到自己的父兄在三日后便是在这日头下斩首示众,不禁抿紧双唇。
不过好像无论花满盈处在何种地方、置于何种境地,她的清贵依旧不减,哪怕在这脏乱不堪的牢房之中,肖亮也觉得她是仙女,只不过堕入凡间。
这样的妙人儿,要是被毁掉,她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肖亮盯着花满盈,越想着她衣裙下是怎样的风光后,阴邪的念头愈演愈烈。
“花满盈,跟我走。”
他颐指气使,认定了眼前气质出尘的女人是他的所有物。
已是入夜,白日热闹的大街早早不见人影,可在春满园里,气氛才刚刚开始。
花满盈没曾想,肖亮竟然是勾栏院的老板。
丝竹声、男女调笑声不断从门外渐入耳中,花满盈轻蹙眉头,挑了离床边远的位置坐下。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