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台下论调纷纭的众人,引发这一切争议的独孤简之反倒更像个看客,下了擂台,只淡淡回了自己座上。
他这平日便离群隐居的神医高人坐得也的确够高,足够避却座下那些鼎沸,唯有同他平辈的亲师兄、天梵门现任掌门黎天明对他这胡闹的打擂有点教训的资格。
旁观者清,黎天明见自己那得意门生中了独孤简之一指仍未有所觉时,便对其落败有所预料,心中早有计划如何圆场。
然而,独孤简之得胜后,却又莫名认输,生生令他满肚子草稿打了个空。
黎天明头疼不已,此刻见独孤简之回来了,不由厉声质问道:“简之,你这是做什么!我知你许久未曾涉世,但怎可如此乱来!”
独孤简之端着茶盏,随性拨弄面上一片茶叶,闻言,方将目光从那几片翠叶上抬起,却并未去看黎天明,只看向擂台,漫不经心地懒懒应道:“黎师兄训得好,师弟在这儿给你……也算给咱们天梵门的体面赔个不是,还望师兄能宽容一二。”
“不过,我这不还是把你家玺儿留在台上了,没耽误你们作场收官吗?”说着,独孤简之朝向正望着这边的介玺扬了扬下巴,“喏,黎师兄,玺儿还巴巴等你上去呢。”
这道歉还真是半点诚意也无……而且只要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自家丢了魂的徒儿哪里在看他这个师父,分明是直勾勾盯着你这搅局的吧!
黎天明是真拿独孤简之没辙,对他的诡异行事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勉强一挥手,算作原谅了此事。
比武大会已至尾声,介玺虽在众目睽睽之下输了,但斗得还算漂亮,之前那些胜局也毫无争议,继续保留擂主的位置还算是众望所归。黎天明思忖片刻,飞身上台和介玺比试时,罕见地尽了全力,叫弟子们领教了本门致精致妙的几式武艺,大饱眼福,才勉勉强强将方才那一场败局的风头盖过去。
颜面是挽回了些,但黎天明也被这古怪的小师弟气得够呛,宣布散会后也不去留独孤简之多住,径直离场。
而独孤简之骨子里不羁惯了,乐得无拘无束,他本就懒得与天梵门这些规规矩矩的武林人士多打交道,这会儿热闹凑完了,也正好回山。
独孤芷告别时还颇为不舍,却被独孤简之一句“平日里记着好好炼药”弄得讪讪笑了,忙松了抱着他臂膀摇晃的手,接下几盒名贵丹药后,依依目送他回程。
独孤简之优哉游哉地出了天梵门,却不曾想,自己这刚踏上归程,便又碰上了介玺。
介玺才安置完收场事务,一听独孤芷说了师叔要回山,马不停蹄便赶到他那必经之路上,此时正站在不远处,身形挺拔,仿佛一株清逸秀致的翠竹,融于身后片片竹林之中。
独孤简之见到介玺也未多言,只自顾自从旁掠过。
不辞而别还则罢了,见了面也如此冷淡……
介玺愣了一下,紧走几步,匆匆追上独孤简之,将人拦住:“师叔,您离得也太急……徒儿有话要问您。”
独孤简之瞥了他一眼,终究顿下步履。
“你且说。”他神情仍是散漫,语调也没什么起伏。
“……师叔方才为何上台挑战?”介玺酝酿着措辞,小心翼翼问道。
独孤简之挑眉,眼里不带一点笑意,让嘴角轻轻上扬的弧度也因此称不上寻常莞尔,反而满是戏谑与嘲弄:“我想打就打了。怎的,你还想听我如何解释?”
介玺一时语塞,知道独孤简之这是成心糊弄他,却又不知怎去追问。
虽说自己已然和独孤简之有过最亲密的交合,但究竟还是未敢真正贴近独孤简之,一窥其内心所想,在他心中,恐怕也仍算不得独孤芷那等骨肉至亲。
介玺只觉得心里有蛇虫在咬,踌躇片刻,方才开口,试探道:“师叔是……气徒儿不肯履行与芷儿的婚约?”
独孤简之见这小子还算识相,终于将此事挑明,哼了一声,语调倒是不再冷硬,但说出口的话,却仍是句句带刺:“你既不愿与芷儿成婚,又整日以徒儿自居作甚?”
“我可从没正经传给你什么独门招式,若不是我那笨徒弟有幸和你许了婚事,哪里当得起你堂堂介大盟主的嫡亲师长?”
闻言,介玺心脏一阵阵钝痛。
他何尝想要这婚约,又何尝甘愿拘于这些称谓?不过是想同独孤简之亲近些罢了。
而且,自打七日前那场欢爱后,他的野心已更上层楼,现下二人对立,面对面瞧着这张儿时便一见钟情的脸庞,介玺不禁想博取些师徒之上的、更情切的关系。
“师叔,我不想与芷儿成婚。您若为此不再认我这个徒儿,我也无话可说。”介玺忍着心中疼痛,一字一句皆是掷地有声,“我想要的眷侣,只有师叔一人而已。”
……
“嗤。”
独孤简之压根没把他这话当回事,笑完便开口嘲道:“就说你这小子死板。那日法,撩拨得独孤简之发出微微鼻音,目光也渐渐迷离起来,而身后那根竹子也被二人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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