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嗅,赞叹道:“果然是个好地方!玄朗,你还挺会享受嘛。”
“叫你来可不只是为了参观这园子的。”蒲泓弈浅笑着抬起手,示意他向前看去。
苏靖顺着蒲泓弈手指方向望去,只见前方花海中央,竟是一簇品相上佳的兰花,那碧叶摇曳生姿,花瓣大而饱满,色泽广白中透出几丝嫩绿,煞是好看。
“冠雪素?”苏靖瞪大眼睛,忍不住上前一步,惊呼出声。
蒲泓弈紧跟在他身后,闻言微微颔首,温声道:“我记得你爱这兰草,便叫内侍寻了种子来,试了好几次才种活这么几株。”
“那是,这兰花可是极难养活的……玄朗,你居然能将它们养得这般好,当真厉害。”苏靖感慨。
他平日里的确喜爱这些珍稀兰草,奈何不擅伺弄,却偏偏爱逞能,最后总是弄巧成拙。
苏靖拨弄着花瓣,回忆起自己上一次侍养这冠雪素的事儿来:“当年先生院子里那一株,我还软磨硬泡借了来,好生以清泉滋养,没成想还是枯死了……”
听着他嘟嘟囔囔,蒲泓弈轻笑出声,语气中带着些戏谑:“好生滋养?季钦,那盆兰花分明是叫你给浇死的,还在这装无辜?”
苏靖一愣,刹那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至于吧?我也就是有天晚上实在太困了,迷迷糊糊中记着要去浇水,结果……”
说到这里,苏靖才意识到什么,抬起头看向蒲泓弈含笑的双眼,不由得失笑出声,伸手揽住他肩膀:“好你个蒲玄朗!我自个儿都快记不清了……合着你见天晚上不睡觉,悄没声地把我这些糗事都看去了?”
这家伙向来不拘小节,自然不及自己更关注他一举一动……自己哪天夜里不是一听到他那边有动静就起身去看的?蒲泓弈想。
他垂眸,掩下眼中那暗潮汹涌,只轻轻抚过那兰草,打趣道:“季钦,这可怨不得我,实在是你自己太好笑了些,我那天刚巧睡不着,便见有人一边打瞌睡,一边还要拿着葫芦瓢往花盆里浇个没完……”
“好了好了!”苏靖听了这话,顿时有些窘迫,抬手揉着自己微红的耳根,肘了他一下,“就你知道,就你厉害,行了吧?”
蒲泓弈将他一连串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心中愈发柔软,将他腮边软肉捏作一团,低笑道:“好了,不逗你了。季钦,以后这丛冠雪素便交给你照顾,若再把这现成的好花害死了,我可不饶你。”
苏靖被蒲泓弈一番话逗得用力拍了拍自己胸脯,朗声笑道:“放心交给我啦!起码是不会叫它枯死的。”
御花园风光极好,苏靖由蒲泓弈领着游玩其间,一边赏花,一边与之谈天。
比起这些奇花异草,他对自己错过的这十一年更是好奇,从军事一路问到民生,恨不得让蒲泓弈给自己口述一番他开国以来的编年历才好。
而蒲泓弈也不嫌他烦,嘴角笑意反而加深了些,耐心地一一答话。
苏靖本就是他唯一推心置腹之人,蒲泓弈见其似是有说不完的话,与从前别无二致,心中熨贴无比,面上虽一派云淡风轻,却是连那些军机要事乃至对朝臣的喜恶都尽数向人倾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二人聊得欢畅,只觉钟表也走得格外快些,园子还没逛完一半,便已时至傍晚。夕阳斜照,金红色的余晖洒在园中,给花草尽皆镀上一层朦胧光晕,美不胜收。
但现下正值秋季,晚风渐起,送来的凉意不免也更甚几分。蒲泓弈看着苏靖轻扬的衣角,微微蹙眉,柔声道:“季钦,别在这儿站着了,这几日天凉,我们早些进殿去吧。”
见时辰的确不早,苏靖爽快地点头应允,跟着他走进一处偏殿。
室内温暖如春,苏靖才踏进殿,便感到一股热浪袭来,搓了搓手,边往里走边道:“玄朗,这才秋天,宫里地龙就烧得这般旺了?”
“我方才命宫人添了些火,”蒲泓弈待苏靖进来,与他并肩走到榻上桌案旁坐好,轻笑道,“知道季钦你不畏寒暑,但睡了十一年,乍然醒来,自然是要注意些的。你卸了甲后只着单衣吹风了半天,再坐下一静……冻着了可怎么好?”
苏靖先是一怔,随即失笑,微挑眉梢道:“玄朗,我什么身体我自己清楚,倒是你,等会儿出了一身汗再回你寝殿去,不是更易着凉?”
“噗……季钦果然不负苏家世代忠良的名声,为臣才多大一会儿,都如此会体恤圣上了?”蒲泓弈唇角微勾,伸手拿起茶盏,浅啜一口,看着苏靖的眼睛,缓缓道,“我今夜不回寝殿了,不会外出着凉的。你我终于得见,今儿总得多喝几杯,好好聊上一夜吧?”
苏靖闻言眨了眨眼,嘴角扬起一抹揶揄的弧度:“喝酒?玄朗,你还真会虚度春宵啊。”
蒲泓弈心跳砰然加速,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不稳地问道:“你这是哪来的虚度春宵一说?”
见他两颊微红,难得现出羞赧的反应,苏靖笑得愈发敞怀,拍了拍他肩膀,奚落道:“陛下您都登基十几年了,该是有后宫佳丽三千了吧,装什么不懂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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